于是,一场不是决斗的决斗就这样结束了。因为神剑骑士承认了决斗的失败,并单方面撤回对于赛斯的道德指责,这件不大不小的事情就这般轻描淡写地结束了。
而在一切风波平息之后,有鉴于自己刚刚来到这里就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祸,赛斯向安萨娅提出了自己暂时还是老老实实地缩在白银之手的营地与安多哈尔小镇当中,认认真真地充实自身的建议。理所当然地,安萨娅想也没想就通过了这个提议,并且热心地向他推荐了安多哈尔的修道院,理由就和之前赫卡特的毫无二致。
于是,在安多哈尔的小教堂中,赛斯开始了埋头苦读的日子,从头了解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常识,以及身为一个洛丹伦王国文官所应该了解的基础知识——根据索拉丁大帝所定下的标准,这些基础知识当中包括了历史,地理,法律,简单的数学,以及一些基础的规划学。
而在此之外,赛斯的训练则是由没有胡子的铜须萝莉穆拉丁所负责的——这位从约克堡来这里的矮人大使虽然一开始完全看不上赛斯这个不成器的学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场决斗过后,她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自告奋勇地担任起了赛斯的武技指导。当然,在安萨娅的极力推荐下,本就渴望力量的赛斯本人自然是乐见其成的。不过让赛斯没想到的是,被洛丹伦王女隆重推荐的穆拉丁老师,严格意义上来说可能并不算一个好老师——因为这位老师的教导方式很简单直接:用实战来学习武技就好了。
是以就在穆拉丁开始教学之后,赛斯便重复着教堂读书——被穆拉丁打的下不了床——在教堂修养顺便读书——继续被穆拉丁打的下不了床的循环。不过好在虽然听起来很苦逼,赛斯本人还是能从挨打的过程中感受到一些进步。别的不敢说,赛斯自觉假若让现在的自己去面对曾经那两个兽人的话,击败对方或许困难,但是从对方手里保命还是很容易的。
于是,等到沉浸于学习的快乐当中的赛斯惊醒过来,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过安萨娅王女和从骑士赫卡特的时候,他才发觉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悄然走过,而洛丹伦王国也向温暖的夏日告别,开始步入秋日的时光了。
嘲笑着赛斯的后知后觉,约克堡的铜须萝莉一边喝着矮人烈酒一边向赛斯简单阐述了一下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在这两个月当中,洛丹伦王国依旧蒸蒸日上,南边的兽人一如往常一般缩在连绵的山脉当中,最南端的暴风王国也于不久前重建了在之前的战争中被摧毁的都城,为如今快速发展的人类联盟注入了新的活力。可以说,一切看起来都在向着良好的方向前进着,至于赛斯所担忧的天灾了,瘟疫了,燃烧军团了什么的,更是连个影子都没有。
“不过,你可不要以为接下来就可以安安稳稳地混日子了,”看到赛斯怅然若失的表情,穆拉丁只当他为了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而失望,“因为大约就在月内,兽人的‘围猎’就要开始了。”
所谓的围猎,实际上指的是兽人对人类王国的周期性劫掠。在曾经占据优势的时候,这些来自于未知世界的兽人甚至可以轻而易举地攻破坚固的堡垒与大城市,将恐惧与毁灭散步到人类王国的各个角落,不过到了人类已经获得了兽人战争胜利后的现在,这只不过是残存的兽人们维持生存的最后手段了。
至少在这两年的记载中,围猎的猎手早已经不是兽人,而是等待着兽人出山的人类,几乎每一次围猎,以逸待劳的人类都能够留下数百个兽人的尸体,而且自身损伤极小,可以说是年青一代贵族赚取军功的最好方式。
不过,如果这一次洛丹伦王国对于围猎的应对一如既往的话,穆拉丁自然也不会说出这种话,于是赛斯安静地望着铜须萝莉,等着她继续下文。
“嗯,看样子你最近没白看书,”穆拉丁点了点头,“想来你也已经知道,在近几年里,我们每年都能留下数百个成年兽人的尸体,有些时候甚至能留下上千个——别说是针对于已经苟延残喘的兽人,就算是如今人类联盟诸王国当中任何一个承受了这样的打击,恐怕也要元气大伤,难以为继了。然而让我们联盟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利用哈德良群山藏匿身形的兽人,却是丝毫不见衰落的迹象,每年两度的围猎更是依旧规律……赛斯,你说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兽人并没有受到伤筋动骨的伤害,”赛斯道,“至少足以让他们保证足够的战力与劳动力维持社会的运转。”
“是的,”穆拉丁从凳子上跳下来,挥舞着手中的酒袋道,“这很奇怪!如果仅仅只一次,两次,我们还能以人口的生育与成长来解释。但是从兽人战争到现在,我们至少进行了六次围猎,也就是说至少有五千个成年兽人死在了我们的手里,可他们依旧故我,丝毫不受影响,难道成年兽人是从地里面长出来的杂草吗?”
“……其实某个世界的绿皮真的是种出来的。”赛斯腹诽道,“而且渡海分裂*的名声也不小啊。”
“所以,联盟内部决定,今年的围猎,我们将采取不同的方式来应对,”穆拉丁道,“而之所以这段时间看不到安萨娅和赫卡特,也是因为如此。”
“也就是说……”赛斯皱眉道,“我们终于要对哈德良群山动手了?”
“是的,经过了几年的恢复,如今的人类联盟也有了足够的力量来进行一场庞大的作战了,”穆拉丁道,“安萨娅之前传信,说大约这两天就能回来,想来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这一次的作战的安排究竟是怎样的了。”
“安排?狗屁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