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心里却默默的算着,如果圣人有心磋磨齐令源这一家,即便是准许‘赎买’,定然给出一个极高的价格。
果然,宁氏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期待的说:“每人三万两银子!”
“什么?三万两,每人?!”
清河县主猛地坐起来,定定的看着宁氏,一个人三万两,两个人就是六万两啊。
六万两,不是六十两,六百两,而是六万两哪。这么大一笔钱,就是齐家还是国公府的时候,也轻易拿不出来呀。
更不用说现在齐家什么都没有,慢说是六万两,就是六千两,清河县主也掏不出来!
宁氏陪着笑脸,搓着手道:“是呀,只需六万两银子,老爷他们便能回来了。大嫂,我知道家里现在没这么多钱,可、可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父子在诏狱受苦啊。过去是没有门路,咱们想使劲也没地方使,如今总算有个明确的法子,难虽难些,好歹也要试一试啊!”
宁氏往前凑了两步。作势要给清河县主下跪,“大嫂,弟妹求您了,救救我们老爷和勤哥儿吧。”
清河县主没有说话,更没有去搀扶宁氏,只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看着她。
宁氏下蹲的动作一顿。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马氏的眼神很犀利,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算计。宁氏甚至觉得,自己在马氏眼中就是个上蹿下跳的小丑。
清河县主缓缓说道:“弟妹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哈,六万两银子?账房的账面上最多不超过二百两,那还是我刚刚从嫁妆铺子上抽回来的红利——”
宁氏的老脸涨得通红,但还是忍着心底的羞耻感。提醒道:“我也知道大嫂这些日子为了家里耗尽了心力。那什么,不是还有谨哥儿媳妇吗。她既回来了。多少也能帮帮大嫂啊!”
宁氏的小算盘打得很精,齐家两府的太太、奶奶加起来,一共也就那么几个。自齐家出事后,大家的嫁妆也耗费得差不多了。偏在这个时候。顾伽罗回来了,顺便也带回了一箱箱的嫁妆。
旁人不知道,宁氏对顾伽罗的家底却很是了解。当初大长公主要算计顾氏。借罗氏的手抢了顾伽罗的一个西洋铺子,只那一个西洋铺子就值两三万银子。
而似这样的铺子。顾伽罗手里有好几个。
六万两银子,对现在的齐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可对于顾伽罗,绝对是九牛一毛!
宁氏暗自拨着算盘,脸上不由得也带出了几分。
清河县主瞧了,无比厌烦,她缓声道:“谨哥儿媳妇刚回来,家里的事她还都不上手,管家什么的暂时也不用她。而银子的事,说到银子,弟妹,这个月东府好像还没有上缴家用啊。家里用钱的地方多,来年还要给勉哥儿操办婚事,没了银子可不成。”
清河县主定定的看着宁氏,心里冷笑:我不愿跟你一般见识,整日里为了几两银子吵闹,如此反倒纵得你不知分寸了。好,你既然算计我儿媳妇的嫁妆,我就让你不能顺顺当当的娶儿媳妇!
宁氏的脸顿时沉了下来,马氏什么意思?这是拿勉哥儿的婚事威胁她吗?
清河县主根本不怕宁氏的黑脸,反而直直的对视过去,最后宁氏先挪开了视线。
只听宁氏讪讪的说道:“这、这几日忙着老爷他们的事儿,我一时忘了,大嫂放心,待会儿我就命人将银子送来。不过,赎买那事儿——”
清河县主道:“这事儿太大了,我也做不了主,弟妹还是去跟大伯母商量一下吧。正好这两天大伯母的病好了许多,昨儿我还看到她教训小丫鬟,想来应该有精力帮源大兄弟和勉哥儿做主!”事情关乎大长公主的儿子、孙子,理当由她出血!
清河县主很清楚,圣人褫夺了平安的公主诰封,但平安的私产却没有查抄。平安做了六十多年的公主、侯府太夫人,手里的梯己绝对不菲。只是平安素来吝啬,守着金山却不肯拿出来花用。
前些日子,大长公主借着生病,装糊涂躲了过去。
这次,清河县主却不想让她再躲了。
宁氏一怔,清河县主素来不计较这些,今天怎么变得斤斤计较了?还让她去找大长公主?大长公主手里的钱,岂是那么容易往外掏的?
宁氏和平安做了近三十年的婆媳,对婆婆的脾性最是清楚,如果她真去找大长公主,大长公主非但不会给,反而会逼着她变卖嫁妆去救人!
这、这可不行,剩下的那些嫁妆是宁氏最后的家底了,她可不想轻易的舍出去。
宁氏敛住笑容,满脸不忿的说道:“大嫂不想帮忙直说就好,又何必东拉西扯?婆母的身体不好,我们做晚辈的不说敬着,竟是还要事事劳烦她?”
丢下这句话,宁氏甩袖便走。
清河县主:“……”极品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