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生路。
不仅风泠泠停止了叫嚣,就连勿乞都打点起了十成十的注意力。唯一的生路,避免开战的可能,避免生灵涂炭的可能,当然,也就避免了勿乞和城外大军交手的可能。数十万大军合围,勿乞真没有那个兴致参合进这种浑水。
中宁城内外突然一片死寂,只有城内几声突兀传出的婴儿啼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无声无息没有丝毫征兆的,几间传来婴儿啼哭声的屋舍突然崩塌粉碎,里面所有人连同发出啼哭声的婴儿一起被碾成了泥土化成了血浆。风泠泠的声音这才遥遥传来:“呵呵,唯一的生路?风泠泠横行一世,还是首次有人对本侯说这种话。”
龙阳君轻叹了一声,他轻轻的一挥水袖,轻轻的一跺脚,淡淡的柔柔的说道:“既然中州牧不愿意听龙阳的好话,那就开战吧。龙阳也正好看看,被人皇诏书控制了城外四座大营所有士卒后,中州牧手上还有几成战力呢?”
端坐在宝座上的章丘王阴恻恻的开口说道:“四座大营的士卒也就罢了,司天殿已经和中州牧撕破了脸,大司天玉炑已经是我们的人。没有司天殿做支撑,中宁城的城防大阵能挺到什么时候?”
勿乞耳朵微微一竖,风泠泠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何等生路,说罢!”
龙阳君妩媚的一笑,他轻声说道:“此事为何而起,中候想必心已然明白。其中对错过失我们也不计较,只要中候投入王爷麾下,曰后一心一意为王爷效力,今曰之事,过去之因,未必不能商量。”
轻叹一声,龙阳君轻柔的笑道:“中候风泠泠,依照我们老王爷的说法,倒也是能臣干吏一员,否则何以占据中候高位?虽然有些嚣张跋扈了些,有些不知道君臣规矩了些,可是能力才干都是放在那儿的。如此能臣若是死了,岂不是可惜?扶桑晔大人,可是这个道理?”
手持诏书,正控制着数十万大军准备攻城的扶桑晔面色严肃的看着龙阳君。他沉默了许久,才摇头道:“龙阳先生,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可是白山王的意思?”
龙阳君愕然看向了扶桑晔,他琢磨了一阵,这才妖娆的向扶桑晔俯身一礼:“怎可能是我们老王爷的意思?只不过,老王爷和我们谈论起这次的事情,说到了风泠泠此人,龙阳怜惜他一身才学,修为不易,想要给他一条生路罢了。”
‘嗤嗤’一笑,龙阳君柔柔的说道:“莫非扶桑大人以为,我们老王爷是那种包容叛逆,包庇心怀不轨之徒的人么?扶桑大人将我们老王爷当做什么人了?这种事情,可是我们老王爷能做,能说,能想的么?”
扶桑晔森然望向了章丘王:“章丘王,你的意思呢?方才那番话……”
章丘王默然不语,他只是看着龙阳君点了点头。
龙阳君轻轻一叹,他望着扶桑晔笑道:“扶桑大人何必这样斤斤计较?风泠泠是能臣,龙阳舍不得就这样将他满门杀死,若是他能出城投降,就证明他还有几分悔改之心。”
扶桑晔立刻说道:“就算他出城投降,那也是当生擒到陛下座前俯首认罪。”
龙阳君轻轻的摊开双手:“可是扶桑大人忘了?陛下在颁发诏书,让我等领大军围城之前,只是说看着处理就是了。区区一中候风泠泠,难不成还要生擒回去麻烦陛下么?”
扶桑晔晒然一笑,他摇摇头,望了一眼龙阳君那绝世的风华绝世的容貌,轻声叹道:“这话,倒也有点道理。难得两位王爷都不追究风泠泠的冒犯大罪,也的确是应该将风泠泠交给两位王爷处置。”
龙阳君立刻说道:“是小王爷有惜才之心,我们老王爷,可看不上一个风泠泠。”
三言两语之间,龙阳君和扶桑晔言语之间暗藏了无数刀枪剑戟,扶桑晔深沉的望了龙阳君一眼,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半晌没有言语。龙阳君则是淡然一笑,望着中宁城厉声喝道:“风泠泠,休要自误,你不在乎自己的姓命,你莫非连家人儿女也都不放在心上么?”
过了足足一刻钟,风泠泠苍老、疲惫的声音才传了出来:“扶桑晔,陛下诏书中,可否提及,若是本候开门投降,陛下究竟要如何处置老夫?是训斥?削职?流放?圈禁?或者是其他的手段?老夫膝下有儿孙一百七十五人,有女儿孙女九十七人,妻妾却也不再提,他们又当如何?”
扶桑晔沉默许久,这才缓缓说道:“陛下总有一颗包容仁慈之心。”
风泠泠厉声笑道:“如此空话,让本候如何敢开门投降?等老夫打开城门,岂不是任凭尔等鱼肉?”
龙阳君‘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正要说话,嫪毐已经老大不耐烦的叫道:“风泠泠,哪里有这么多废话?要么开了城门任凭处置,要么干脆就大战一场。某对你的女儿,你的孙女,甚至你妻妾和你老母,很有些兴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