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首就是免死金牌了吗。”警察又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整个房间产生了回响:“告诉你。你的犯罪手段非常残忍凶狠。不要指望能有任何宽大处理。”
严格來讲。这句话是不应该说的。警察在审问时应该用各种手段。让犯罪嫌疑人交待出案情的全部经过。这里面有几个要点。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犯罪嫌疑人不会得到任何宽大处理。
这个道理是十分明显的。如果知道自己死定了。绝大多数人都会拒不开口。犯罪嫌疑人能够交代犯罪事实。往往是因为抱着一线生机。尽管可能十分渺茫。
不过这个警察实在被气坏了。沒想到竟然有人会连孩子都杀。
“你忘了。”凌沧听到这句话。却丝毫不感到紧张。笑呵呵地提醒道:“前几天。你们这里就发生一个案子。具体情况和我差不多。就因为罪犯自首了。得到宽大处理。判了个死缓。虽然我不懂法。不过我也知道。死缓就是免死。凡是判了死缓的。基本沒有真被毙了的。”
几乎所有警察都知道这个案子。登时愣在了那里。沒想到现世报來的这么快。
当然。做出那个判决的是法院。而非警方。在警方内部。对那个判决结果持有不同意意见的不在少数。不过按照规定。案件提堂之后。警方不能加以干涉。
审讯室里的空气凝滞起來。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警察质问凌沧:“这么说。你是故意杀人的。因为知道自首会减罪。”
“不。我是看了报纸之后。才决定自首的。”
“嗯。”警察点点头。突然又问了一句:“你说。凶手现场是在饭店。那么有沒有目击者。”
“沒有。”凌沧摇了摇头:“当时还沒有正式开门营业。连服务员都沒來上班。整个饭店只有老板和她儿子。”
“你是怎么处理尸体的。”
“砍碎了。放到几个编织袋里。然后买了些汽油。运到山里面烧掉。”
“山里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我在路上看那个地方人少。就把尸体带上去了。”
“你怎么运出去的。”
“包了一辆车。”顿了顿。凌沧补充道:“当然。司机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只是说要送点货去乡下。那么重的尸体。我也根本拿不了。那个司机还帮忙了呢。”
“继续说。”
“烧了之后。我回到店里。打算处理一下现场。这个时候看到了报纸。我就來自首了。”
“你记得车牌号和司机的相貌吗。”
“嗯。记得。”
“马上说出來。”
记下了车牌号和司机的相貌特征。主审警官马上派人去找。
司机将会是这个案子至关重要的人证。能否找到犯罪现场和尸体。都要靠这个司机。
在一刹那间。主审警官对这个案子有点疑惑。通过这番审问。他发现凌沧的心里素质非常好。犯罪的时候考虑的也比较周全。既然如此。凌沧在还沒有决定自首的时候。就不应该留下司机这么个人证。
一个大人加一个小孩。怎么说也有一百多斤。尸块分割开來之后。难免会产生刺鼻的血腥味。很难不引起司机的怀疑。
等到问过了必须的问題。刚好检验室的人过來了。附在主审警官耳边轻声说道:“已经验明。两件血衣上面的鲜血属于人类。而且來自两个不同的人。”
“证据确凿。”主审警官点点头:“先把人拘留。然后报请检察院批捕。”
办好了凌沧的拘留手续。去勘验现场的警察回來了。神色有些慌张:“不好了……”
主审警官奇怪地问:“又有什么新发现。”
“你猜猜受害者是谁。”
“我哪猜得到。”
“是省高院院长许成有的老婆孩子。”
“什么。”主审警官手一哆嗦。差点把卷宗掉在地上:“好像就是他主办的赛家鑫那个案子。”
“沒错。”这个警官点点头:“这可真是报应啊。他前两天刚说。杀人偿命的观念已经过时了。转眼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被人给……”
“别管报应不报应。这个案子太麻烦。”主审警官长叹了一口气:“马上向局长汇报吧。”
这个主审警官很精明。意识到在自己的级别。已经处理不了这个案子。局长得到汇报之后。眉头也拧在了一起。
整个案子的麻烦之处有两个。一是受害人家属的级别太高。身份太敏感;二是考虑到前些日子的赛家鑫。案情一旦被披露。必然引起轩然大波。
局长经过左右权衡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案子先按照正常程序审理。同时对外界严格保密。杜绝任何人泄露。紧接着。他本人前往高院。与许成有本人进行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