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是为了惜命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可是,木小牧抬手望着突然多出来的功德袋,里面装着她帮了钱巧惠后得来的功德,只要功德袋满了,她就能上升一个台阶,至于是成仙还是回家,暂且不知道。
那么,现在这件事管不管呢?
扭头看着已经睡熟的丁子湛,不能带着丁子湛的身体去,太危险了。
木小牧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估量行动,打不过就藏起来,总不能为了功德连小命都不要了。
纵身穿过门墙,几个星点消失在夜幕中。
声音是从周府传来的,虽是大半夜了,但是整个周府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吵吵嚷嚷的。
下人们来来回回乱跑,嘴里还嚷着“出人命了”,乱糟糟的一团。
木小牧穿过混乱的人群,循着白日来时的记忆,跟着人群涌动的方向去了事发现场。
那里是周人才和他妻子王氏的卧室,木小牧进去就看到一滩血迹,桌椅被劈成两半倒在地上,地上躺着两个血人,一个是王氏,另一个则穿着下仆的衣服。
这一男一女死在一个屋里,很容易被人想歪了。
周孝被管家护着不让看这里头的惨状,同时命令人去找老爷。
很快派出去的回来了:“管家,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见到老爷的影子。”
“这,这可怎么办?你去二老爷房里,找二老爷来,就说出大事了。”
周人才还有一个弟弟周承,居住的离周府不远,很快就赶过来了。
见这里一片糟糕,周孝已经被管家送回去好生安置了,周承皱着眉头道:“可报了官府?”
管家道:“已经派人去了,老爷和成先生都不见了。”
他们这里说紧要的话,木小牧已经飘到了王氏的尸体前,才死不久的人,尸体还是温软的。
只见她胸口印出一团血红色,是被利剑穿胸而过,一招毙命。
王氏的脸上还带着惊恐的神色,在她不远处躺着下仆则是头朝门口趴在地上的,也是利剑毙命,看来是想逃却没能逃得过。
这两个人的死法看起来很平常,木小牧却嗅到了空气中与众不同的味道,同她在成生身上闻到的一样,一股维护身体防止腐烂的气味,同时夹杂着泥土的腥气。
王氏和下仆不仅死相凄惨,连魂魄都被吸走了。
鬼差若是想抓魂魄离开,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在这一刻中魂魄会都留在尸体原地。
木小牧的动作不算慢,一刻钟也没到,但是不仅没见到两人的魂魄,连一丝魂魄的气息也没有闻见,明显是被吸走做了化肥了。
木小牧握紧了手,对方需要魂魄修炼,她如今半吊子的功力,一个不好可就倒霉了。
正在纠结要不要离开,一眼瞥见王氏倒在地上的尸体,木小牧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拿起手里的功德袋默默吟诵一番,瞬间化作一道白光钻进了王氏的躯体。
正在说着话的周承和管家没有发现,王氏早已僵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了,一道晦暗的光从眼里闪过,木小牧渐渐坐起了身。
“二……二……二老爷……”
站在门边一旁的下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王氏的尸体慢慢做起来,脸上还挂着血迹,胸口开着大洞,他整个人都被吓傻了,说话也不利索。
周承听到人叫他,和管家一起转向门口,却见对方结结巴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愣是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你见鬼了,好好说话,什么二二的,连声二老爷都不会叫了吗?”
管家见下人做事如此毛躁,又是这样忙乱的时节,忍不住教训了下人一顿。
这被训的人却没有被管家的话给吓住,反而颤抖着手指指向前方,连眼珠子都不敢动一动。
木小牧见这人被自己吓傻了,顿时一乐,冲对方咧开嘴笑了笑。只见那人一翻眼白,“有鬼”二字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蹬腿晕了过去。
“这是?”
管家上前几步俯下身奇怪地看着他。
周承想起这人一副被惊吓的模样,转头看向刚才他所指的方向,空无一人,没什么奇怪的。
可是接下来他的脸色的变了,等周承视线下移,看到刚才嫂嫂王氏躺着的地方尸体不见了,顿时吃了一惊,脸色剧变。
后退几步,周承毕竟是个男人,又走南闯北了些日子,定了定神小心超前走过去,王氏的尸体的确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后知后觉,跟着周承过来,两人都是惊恐万分,尸体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
像往常一样醒过来,书磨服侍着他穿衣梳头,丁子湛闭着眼睛吸了口气,觉得心口处空荡荡的,有些不适。
书磨见他若有所思,忙道:“公子,昨晚没睡好吗?”
丁子湛摇头,不说话。
书磨想起早起起来从其他下人嘴里听来的闲话,想着丁子湛最喜欢这些市井故事,人间百态,前段时间还好奇问了他鬼怪之事。
今早得来的消息正好可以拿来给公子说一说。
“公子,幸亏咱们昨夜里没有留在周府,今儿一早我听说周家出人命了,死了两个人。他们家的主母不光死了,尸体还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那个周老爷和他那个故友,也不见了。”
说着把他听来的话一番添油加醋,说的鬼气森森,神奇之极。
丁子湛一挑眉:“尸体不见了?”
不由得想到钱巧惠的事情上,那个尸体会不会?
想到此处,丁子湛起身朝外走去。
“唉,公子,你再加一件衣服,还没吃早饭呢。”
丁子湛却不管他在后边说什么,很快着人备了一匹马,等书磨赶到门口时丁子湛已经上马离开了。
“快快,给我一匹马,公子你等等我。”
书磨追了上去。
等丁子湛赶到周府门口时,正见穿着官衙制服的衙役捕快们守在门口,丁子湛将身上的腰牌递给对方,穿门走了进去。
周孝昨晚上亲眼见了人命现场,正心悸害怕,听得人说丁子湛来了,立刻奔出来,脸上挂着恐惧的神色,似要哭出来了。
“丁大哥!”
丁子湛拍了拍他的肩:“到底怎么回事?”
周孝摇头:“我当时睡着了,只听见叫声,等我赶过去看的时候,已经死了。我父亲和成世伯也不见了,不知他们……”
说到这里周孝说不下去了。
丁子湛可怜他小小年纪家里又这番遭遇,便不再细问。
又安慰了他几句,等二老爷周承出来,丁子湛才上前道了一句节哀。
周承知道丁子湛的身份,对他便客客气气的。
“官府的人可给出了原因?”
周承道:“是歹人进来将人杀害的,可是奇就奇在,嫂嫂的尸体无端端的消失了,当时我和管家就站在门口,我们都没有发现。跟在管家身旁的伙计被吓晕过去了,他醒来时只说看到尸体自己起来,还威胁了他一番。可是我们都没有见到尸体是如何走掉的,这可不是千古的奇事?”
丁子湛道:“不瞒周先生,我昨日来府里曾见过这位成先生。他虽说自己是修道之人,可我瞧着不像。他身上有股子奇怪的味道,不知道你们可发现没有?”
周承道:“成生几年前受哥哥的接济,他已经失踪好几年了,这两日突然回来。哥哥并没有瞧出不妥,我也没见此人,丁公子所说的奇怪倒是没有发现。”
这就难了。
官府的人可不听你说的什么奇怪不奇怪,不过案子如果破不了,说不定他们还真拿这个做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