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奉退回锦盒的时候,顾思田微微一愣。
“先生这是何意?你也知我是奉命行事,你这翻让我回去如何交差?”
顾思田面露急色,又带着些跋扈的嚷嚷起来。
朝奉连忙示意她稍安勿躁,又命人沏了一杯茶上来。
“娘子莫急,只不过我也听得一些消息,不知可否直言。”朝奉说着将茶杯轻轻推了过去。
顾思田许是有些慌神了,直接上手就去摸茶杯,结果被滚烫的茶杯灼了一个机灵。
“先生不妨直言。”顾思田话语中带着几分心虚。
朝奉看着顾思田笨拙的反应,嘴角微微一勾:“在下听说近期赵公子去往临县,估摸着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而赵员外又在清河别苑避暑,这家传之物不知……”
男子点到为止不再继续,顾思田则彻底没了主意。
“先生,我家姨……夫人堂堂一家主母,难倒连这个主也做不了吗?你一小小朝奉,只管安心做你的买卖。闲到发霉了去探人家事,简直不可理喻。”
顾思田急吼吼的在那里跳脚,中年朝奉则坐在那里用杯盖拨弄着茶碗里漂浮着的几片茶叶,悠闲的很。
朝奉一直不语,懒散的坐在那里自娱自乐。
顾思田刚开始还急赤白脸的叫唤,可独角戏演到一半就蔫了气势。
最终顾思田只得一咬牙一跺脚恨恨的道:“好吧,你说,多少钱?”
“一百两。”朝奉笑着抬了一下眼,眉眼中带着得逞的笑意,只是瞬间又垂了下去。
“一百两?!”顾思田不可思议的看着朝奉:“你穷疯了,一百两你连镯子渣都买不到。”
我去,这也够狠的,一张嘴压了十倍的价格,就连顾思田心中都有些唏嘘,她还指着这个来笔外快呢。
朝奉依旧不言,一手把玩盖碗,一手捻着自己的八字小胡须。
“八百两!”顾思田讨价还价,中年朝奉则眼观鼻鼻观心,默然相对。
顾思田忽然有种想掐死他的冲动,发横财的机会就这么被戳了泡泡。
“五百两!否则没的谈。”顾思田咬着后槽牙伸出了一只手。
朝奉连眼皮子都没抬,只淡淡的说道:“三百两!否则我也不介意到清河别苑去向赵员外讨杯茶喝喝。”
说罢还象征性的吹了吹碗中的几片茶叶。
顾思田沉默了好久,心中不停的在yy这个该死的朝奉,掐死,吊死,淹死,毒死,一刀捅死。
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了半天,顾思田叹了口气最终妥协道:“三百就三百,去开当票。”
朝奉满意的将盖碗放回去站起身,男子身量不高,但却有意无意总透着一股威压,很慑人的那种。
“活当死当?”朝奉示意伙计去开当票,自己则将镯子收了起来。
伙计偷眼瞟了瞟朝奉,目光复杂的去了。
“当然是活当,我傻啊,三百两死当,我吃撑了。”顾思田瞪着朝奉,气不打一处来。
朝奉根本没正眼瞧过顾思田,此刻看到那怒睁的双眼微微一怔,不过也是只那么一瞬便回了神。
临出门时顾思田扭头气鼓鼓的看着朝奉:“你叫什么?”
朝奉微微一笑向前倾了倾身,及其绅士的答道:“在下不才,陈七是也。”
这话说的,这做派摆的明明是个有教养的人,可配上着名字——顾思田抖了抖鸡皮疙瘩,比自己还做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