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永远是一盘棋,有资格落子的人并不多,一小撮人是棋子,大部分人毫无影响。只是,愿意观棋的少,想去下棋的多,多少年来,一直是这样。
当此之时,吕光或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枚棋子,段业连做棋子的资格也没有。如今的对弈双方,是苻坚和谢安。如果历史没有变动,那么刘牢之和朱序,或许是关键眼位的劫材。
吕光特许段业自己选护卫,段业自然也毫不迟疑的选了段平,刘国和张猛三人。刘国与张猛本是辎兵,与段平同乡,为生死之交。段业既然有意交纳段平,自然也就爱屋及乌选了他们。然后又从巨石炮队选了几名士卒。吕光自然也准备了些回礼。时间紧迫,也就没有再多迟疑,便和绛玉一起上路了。段平等人倒是知趣,很快和绛玉的护卫们有说有笑,便落在了后面,而绛玉与段业则走在队伍前方。反正这地方恐怕也没有马贼什么的不开眼来这儿闹事,安全的很。
与绛玉骈马而行,天空蔚蓝,白云朵朵,眼前黄沙,身侧佳人,阵阵幽香入鼻,段业深深嗅了两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久没碰女人了啊。
女人直觉最是灵敏,绛玉当然晓得,这个登徒子的目光一直悄悄在她身上打转,可自己每次一侧脸,就赶紧把目光缩回去,胆小的很。如今竟然深深吸气,实在可恶之极。
女人一生气,就不理你。段业只好厚着脸皮搭讪,道:“绛玉姑娘可知龟兹有何去处,可以放松精神,聊以解忧?”
绛玉侧身,厌恶的看了段业一眼,道:“龟兹城也有秦楼楚馆,但是馆子里的姑娘却是眼高于顶,凡夫俗子可是当不了入幕之宾的。”
段业有些尴尬,他本来却只是没话找话,并没想去狎妓,可是人家既然都认定了,再解释必然是越描越黑,只好摸摸鼻子,嘿嘿干笑两声,道:“姑娘看在下的才学气度,何如?”
“你?”绛玉不屑的白了一眼,面纱都差点掀起来,只可惜还是没有露出尊容。“你段参军纵然文才武略或有过人之处,只可惜,我龟兹的姑娘却难以看得上阁下。”
被女人鄙视,被女人用别的女人鄙视,是男人都受不了。段业有些不悦的说道:“绛玉姑娘何出此言?段业虽效力于行伍,军中大小文牍悉出于己手。段业家道虽落,也是自幼苦读诗书;段业虽不能弯弓射雕,也可运筹帷幄。怎的龟兹区区几个坊间女子,就如此眼高至顶?”
“寻常皮肉生意的女子,你段参军怕也看不上眼。我龟兹峰峦阁的阁主血灵子,如今还是清倌人,此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兵书战策无所不晓,个人武力堪为壮士,曾经放眼,西域男子有胜之者,不但以身相许,还有家资数万金陪嫁,如今声名东至长安,西达大秦,无人不知,无数高官显贵皆从相求,无一能为入幕之宾,足下纵然有些许才气,与他们比如何?段参军可敢一试?”绛玉满脸狡黠的说道。
“哼,不过是沽名炒作,自抬身价罢了。”段业摇摇头,这种女人后世见得多了,段业一点不感冒。
“没错!”这次绛玉倒是没有和他别苗头,很是赞同的说道:“我等自然都晓得,此女不过是卖名沽誉罢了。可是你们这些臭男人就喜欢这一口,还不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把她捧起来的?”
“咳。”段业咳嗽一下,“姑娘慎言,段业可当不起臭男人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