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吕光这样精明的人,难道听不出来么?
吕光倒是笑呵呵说道:“好啊!好,一二年也就够了,到那时候,龟兹的地位嘛,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那么你说,如何能确保他们一二年的忠诚呢?”
段业回道:“其一自然是刀兵威吓。但是段业以为,最重要的,是需要他交纳投名状!”
“投名状?”
“节下,投名状,却是中原山寨土匪的用词,说那良民官吏,如果要落草为寇,土匪们是信不过的,便须杀一二个良民,以示与过去一刀两断的决心,而那缴纳投名状的人,却也吃了人命官司,如果不和土匪们一条心,也没有了退路,因此投名状却很是有效果。”
吕光大笑,“此办法甚好,那你说说看,要那帛震缴什么投名状呢?”
段业阴测测说道:“很简单,让他,当着龟兹旧臣,豪门大族的面前,亲手杀了帛纯!”
吕光为之色变。良久,才默然道:“就按你说的办。”
说起来,帛纯对段业其实不差,只是如今各为其主,又能怎么办呢?政治是不讲感情的,段业在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也算给你吕光,或者说给政治这条不归路一个投名状吧!做了这么心狠手黑的事情,恐怕也难以回头了。
不过这事情怎么和绛玉解释,还是很麻烦。因为段业几乎可以确定,吕光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是段业主使的传出去。好在,绛玉对帛纯也不是很谅解,自己只要及时反映情况,想必绛玉那应该说得通结束和吕光的会谈后,段业恰好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趁机赶紧回去,准备给绛玉写信。毕竟自己如今事情太多,记忆力已经不太靠得住,如果今天忘记,恐怕就想不起来了。而解释这种事情,一旦错过了第一时间,那就真是解释成了掩饰了。
至于送信渠道,绛玉已经告诉了他管道,这个倒不担心。
提起毛笔,段业才有点发愁,自己这字啊,实在是难看……看起来,得练练字了。如今这世道,正是书法开始流行的年代,自己这字……实在太影响身价啊。
寒暄部分写完,思念部分省略若干字,写到第三张纸时才入正题。没办法,段业如今虽然勉强写字习惯了,可是从右到左还是很麻烦,而这种纸张却是有竖行的,没法子横着写。段业如实告诉了绛玉帛纯的事情,并且告诉她帛纯肯定得死,如果不是帛震杀他,帛纯的儿子也保不住。自己这么做,也是有苦衷,只是替吕光背黑锅说出来而已,其实那也是吕光的意思啦。反正先把责任摘掉再说。
虽然说,这些目前还没发生,但是只要绛玉心里有了底,以后谣言过去时,就没有那么大杀伤力了。
正准备再肉麻一番,便结束这封信时,大门却被敲得震天响,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段业兄弟!沮渠男成来看你拉!”
男成来了?段业心中一凛,见信基本已经干了,不会污了,才忙把信放入袖里,免得被人看见。然后才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准备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