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融心里的爆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被人如此戏耍还是头一回,哼了一声,几步就冲到那根木柱上,拔下匕首,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道:候君久矣,然八少未至。不得不先行离去,君若念之,且往幽都一行,十日之后妾当煮酒相待,侯君于幽都府天星楼头。感君至城之心,必不令君徒劳往返也!
我日!杨延融差点要骂娘了!幽都府,那不是辽国人的地盘吗?叫老子一个人跑去辽国,这么绝的主意这个没有见过面的臭娘们也想得出来!妈的,老子要是见到了你,不把你的屁股打肿,老子就跟你姓!
杨延融天不怕地不怕的,又有异能在身,即使是龙潭虎穴他都敢闯一闯的人。心里担心小叶子的安危,幽都府那是非去不可的了。
也用不着回天波府了,杨延融骑上马便走。在路了随便找了一个看起来很是老实的青年书生,让他去天波府报一下讯,然后塞给他一大锭银子,就跑了。
那青年书生一愣,还来不及说话呢,就见这人已然绝尘而去,无奈摇摇头,只得前往天波府去。
杨延融这次是急上心了,真可谓得上是日夜兼程,他怀里揣着大把的银票,根本就不担心路上有个什么状况。但是出了宋境,这些银票可就用不着了,不得不在途经的城市里面换了一些黄金白银带在身上。在这个时代,这黄白之色可是硬通货,不管是辽人还是宋人,大家就认这东西。
到了边境,一般人要想去辽国,可就不那么容易了。好在雁门关守将乃是杨业,杨延融根本就无须担心什么。唯有辽国那边有点麻烦!
雁门关杨延融上次回来的时候还路过,因此也比较熟悉,就连老爹杨业的军营在哪里他也知道。风尘仆仆的连续赶了两天的路,杨延融很快就来到了老爹的营门之外。
守在辕门外的士兵一听这个骑白马的青年居然是大将军的公子,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了。不一会儿,杨业便带着身边的六个儿子迎了出来。老七延嗣跟师父龙啸学艺去了,因此并不在这里。
“大师哥!”六个精神抖擞的兄弟一见,果然是他来了,纷纷围上来,兴高采烈的拉着杨延融。
“大师哥,我还以为卫兵骗咱们呢,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啊!”杨延光满脸兴奋之色,拉着杨延融的手就说个不停:“自从你都教我们的那套游击战术之后,咱哥俩时不时的去辽蛮境内溜达一圈,这不,上回咱们哥几个还缴获了八百多匹战马呢。这次辽国蛮子又兴兵二十万来攻,又被咱们打回去了,真是疼快!”
杨延融呵呵笑着,就听兄弟们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说他们立了多少功劳,升了几级官什么的。也是由衷的高兴,老五,老六经过战火的历练,显然成熟了不少,连皮肤都变黑了。
杨业在外面站了半天,却是连儿子的手都没有拉到,甚是郁闷,天知道这些个儿子们要说到什么时候?当下便大喝一声:“呔!都给我停下来,你们也不嫌丢人么?”
杨业的这一声爆喝,那些个谈兴正浓的六个兄弟浑身一个激灵,纷纷回过头来,不解的看着自己的老爹。
杨业哼了一声,板起脸来,道:“你们这一点微末功劳也好意思在八郎面前提么?你们难道忘了?这次八郎在府州做的事儿了?哼,真是没出息。八郎年纪最少,再看看你们。我都不希得说你们。”
杨延融在府州大震雄风,折服李继迁,夺来八万匹战马的事情早已经被赵光义以快马传给了杨业。杨业一接到消息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我的儿子做的?这么大的手笔,居然让我儿子一个人完成了!那日与雁门守军们欢庆了整整三天三夜。
经杨业一提醒,杨家众兄弟们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儿。看着大师哥身边的那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便知道这就是李继迁的那匹汗血宝马了。一个个都羡慕得不得了,像摸女人一样摸着那白马的身子,啧啧的称赞不已。
杨业这才走到杨延融的身边来,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笑道:“做得好!果然不愧是我杨业的儿子,走,咱爷俩去喝酒去。”
杨延融笑道:“老爹,我就不进去了!我只是路过这里,马上就要走。”
杨业吃了一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哪有到了家门口不进来的道理?今天说什么也得跟我走,这么久没见面了,咱爷俩好好的叙回子话,走,少给我啰嗦。”,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杨延融就走。
这六个兄弟一听大师哥要走,那怎么行呢?纷纷过来推着杨延融就往营里推去。
杨延融没有办法,被这群热心过了头的兄弟们这么一推,也就顺势进去了。反正时间还有七八天呢,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营中简陋,自然不比在家中,杨延融也知道军营清苦,跟着老爹坐在帐中。
杨业早就吩咐火头军去做几道菜来,一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菜喝酒,互道别后诸多事情。杨业问的最多的还是他在府州做的那些事。
杨延融笑着给他们说了,惹得兄弟们一阵大笑。
杨业笑道:“李继迁在你手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想来以后会老实点了。对了,你不是说要走么?怎么跑到雁门关来了?”
杨延融道:“老爹,我这是要去辽国!”,当下便将家里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然后又将那块留有字的纸条拿出来递给老爹看,末了才道:“这个女的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竟然让我大老远的跑到辽国去。”
杨业脸色一变,挑眉道:“八郎,这是贼人使出来的奸计,你可不要上当了。我看八成是辽人搞的鬼!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幽都府那可是辽人的地盘,若是让辽人知道你到了那里,只怕会惹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