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沙漏的时间转眼过去了,一片荒凉的山坡进入到了傅书宝的视线之中。
一千五百年前的专门用来埋葬无主野尸的乱坟岗,经过一千多年漫长岁月的侵蚀之后早已经荡然无存,只依稀可见几座圆丘形的土疙瘩,在呜呜咽咽的夜风之中静静地矗立着,似乎是在诉说着当年的什么。
目光大致扫过山坡,傅书宝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除了几座已经无法考证年代的古坟,他所看见的就是野草,齐膝生的野草占据整个山坡,茂密的程度让他无从下脚。
“是这个地方吗?根本没有那些史料之中所描述的古堡什么的啊,难道那家伙为了要赏钱,胡乱画了一张假图给我?”拿出那个侍者画制的简易地图在月光下又看了一遍,傅书宝郁闷地将那张地图扔在了地上,随即又在那皱巴巴的纸张之上狠狠地踩了两脚,气道:“妈的,骗人骗到老子头上来了,回头让那些赏钱变成你小子的医药费!”
就在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片零碎的脚步声突然从对面山坡树林的方向传了过来。借着朦胧的月光傅书宝突然就看见五个提着长刀的汉子正蹑手蹑脚地向他这边靠过来。山坡有风,而且一直呜呜咽咽地吹个不停,如果是在以前,在这种声音环境比较复杂的情况之下他决计听不到这种被刻意控制了下来的脚步声,但自从开始修炼木元素感知能力之后,他居然能在风声之中捕捉到那不寻常的脚步声。那种感觉就像是风是他的一个熟悉的朋友,它用它的细微的变化告诉了他这一切。
看到那五个人之后傅书宝猛地蹲了下去,借着齐膝的野草,很快转移了地方。他刚藏好身,那五个提刀的汉子就摸到了他先前站立的古坟坟堆之上。借着朦胧的月光仔细一看,那先前给他画制地图的旅馆侍者赫然就在其中。其余四人年龄都在三十出头的样子,样貌凶悍,一眼便可以看出不是良善之辈。
半夜三更,地点又是荒废了千余年之久的乱坟岗,傅书宝想不出这五个提刀的汉子除了杀他之外还能干别的什么勾当。这个时候,趁着朦胧的夜色和杂乱生长的深长野草,他完全可以溜之大吉,但是,他却选择留了下来。
那五个提刀的汉子四下张望了一阵,没发现人,很快就沉不住气了。
“叶毛子,那小子刚才还在这里,怎么突然就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一个汉字瓮声瓮气地道。
原来那个旅馆的侍者叫叶毛子,躲在草丛之中的傅书宝心下一声冷笑,顿时有了一种想让那个这个名字出现在某座墓碑上的冲动。
“我刚才也看见了,但一眨眼就不见了,难道那小子发觉到了我们?”被称作叶毛子的人有些窝火地道。
“你确定那小子有钱?”另一个汉子出声问道。
“这还有假?谁人身上有没有钱,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小子昨晚下榻我们旅馆,出手就是一枚金币的定金,要的是最贵的房,随后一个人点了一桌子大菜,一壶好酒,却只吃了一点便弃掉了,我侍候他回房间的时候他便将我叫进了屋里,给了我两枚银币,让我打听老坟坡这个地方,说打听到了还有重赏,我当时没有多想,但静下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他付钱时所拿出来的钱袋子里面满满地装着一袋子钱币,不用他打开看,我光回忆那叮叮当当的声响就能判断出那里面装的是金币,起码不下五十枚!”
“五十枚?妈的!这次发了!”最先说话的汉子嚷了一句。
那叶毛子又冒出了一句,“恐怕还不止五十枚呢,我看那小子气质非同一般,身上衣服华丽至极,多半是某个有钱人家的败家子溜达出来散心,在这种人身上几十枚金币仅仅是零花钱,我估计他身上肯定还携带着大额的钱票。”
“他爷爷的!我们还等什么?赶快把他找出来,妈妈的,这样的肥羊,老子就是把这里的土翻个三尺起来也要找到他!”又一个提刀的汉子嚷道。
“等等,在我看来,那些有钱的少爷找你叶毛子介绍几个漂亮小妞倒还在情理当中,但我们要这位怎么找你问乱坟坡在什么地方呢?”第一个出声说话的汉子有些机警地道。
“我怎么知道?他又没有说,你们到底要不要做?到手的肥羊溜了我可不管。”叶毛子没好气地道。
“怎么不做?在这老坟坡,我们兄弟几个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多一个来历不明的富家少爷又算得了什么?散开,找人,但别先别急着杀,问清他的来路再杀也不迟。”领头的一所,连带叶毛子在内,五个人提着长刀,分成五个方向开始寻找。
傅书宝静静地匍匐在草丛之中,就连气息也屏蔽了下来。他的耳朵仔细地捕捉着每一丝从风中传来的声音,并将那些传来些微的声音分辨出来,确定向他这边搜索过来的人的方位。向他这边找过来的正是第一个说话的领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