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昼夜温差极大,白天是酷热难耐,夜晚却甚是凉爽。
白天月湖所蒸发的水汽入夜后遇冷则凝,所以每到清早,月湖及周边一大片区域便都被白色的浓雾所笼罩,整个月湖便成了云中之月,半隐半露,平添了几分飘渺的美态。
这层浓雾,一直要到太阳升起半竿高才会慢慢散去。
今天也不例外,在月湖的北岸,浓雾使得数步之外便不能辨物。
但今天这一片浓雾之中,却不再有往日的平静,无数黑影在其中疾行,时隐时现,粗重的喘气声,刀枪偶然的碰撞声连绵不绝。
二万五千名土狼人大军排成了一字长蛇阵,正沿着月湖北岸挺进,他们凌晨从扎营处出发,走到这长约三十里的狭间道,正是清晨时分。
只要冲过这三十里,前面就是月背草原。
想到以血洗刀,以人为食,肆意**的快活,土狼人们纷纷加快了脚步,颇有些迫不及待。
“简直是天助我军,有这浓雾的掩护,叛军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忽然杀到。”一名土狼兵兴奋地嚷嚷。
“可不是,大统领神机妙算,这回要好好杀个过瘾。”另一名土狼兵狠声道。
“我要多搞他几个女人,搞完杀,杀完搞,嘿嘿。”有人淫笑着。
“说起搞女人,还是羚羊族的女人有意思,她们人人长着一条小尾巴。一扒掉她们的裤子,她们便紧张地用小尾巴把腚沟子紧紧掩住。这时候把她们的小尾巴掰开再刷一刀割断,然后一边从后面猛操,一边看着鲜血流满她整个白白的屁股,再听着她们的尖叫,简直太享受了!”一名土狼兵急促地描述着。
四周响起一片不怀好意的淫笑,大家的脚步又加快了。
“我怎么闻到右边湖里飘来新鲜血肉的味道啊!”一名土狼兵边走边猛抽鼻子。
“你小子早上没吃饱吧?”另一名土狼兵喝斥道。
“我也闻到了,而且这一路走来都有。”又有一人说道。
这一下,前前后后的土狼兵们都边走边闻起来。
“呜!”
就在这时,从土狼大军的左侧,也就是从路边的丘陵上忽然响起了一声低沉的号角声。
这声号角如同一个信号,顿时,远远近近响起了一连串的号角声。
“这是大角号,是羊族大角部,他们在我军左侧山坡上。”有土狼人头目大喝。
“他们人不多,只是吹号骚扰,虚张声势,全军疾进,冲过去就是胜利了!”又有一名土狼人头目大声高呼。
可他们都判断错了,随着号角之声,从左侧的浓雾之中,爆发出山崩地裂一般的喊杀声,如雷鸣般从浓雾中滚过,这种气势,只有数万人同时山呼才会有。
这股汹涌的喊杀声从远到近,从高到低,转瞬间已到了眼前,从浓雾之中,可以看到无数黑影正不断逼近,不仅速度很快,而且队列整齐得出奇,连脚步声都是整齐划一的。
“准备逆袭!”土狼兵纷纷抽出身上的刀剑,虽然遇到埋伏,但他们并不十分惊慌,他们有这个自信,在这稀树草原上,他们不怕任何敌人。
首先从浓雾中现身的,却并不是挥舞刀枪的敌人,而是密密的竹竿,这些竹竿还带着新鲜的翠绿色,尖梢削成锐利的枪刺状。
此时,太阳已经跃出了地平线,浓雾如投入火堆中的雪团,迅速消融淡化。
土狼兵们骇然看到,道路左侧的山坡上,无数羚羊人和角马人肩并着肩,排成前后三排,正整齐地向他们快速压下来。
而这些羚羊人和角马人的手中,都紧握着一根三丈多长的竹竿,尖端锐利,第一排竹枪平端,第二排将竹枪架在前排的肩膀上,第三排则将竹枪从前两排战友的大腿侧伸出。
三排竹枪高、中、低密密排列,封死了一切空间。
而在这些竹枪兵的后面,精锐的各族战士排成松散的战线紧紧跟随,大声地叫喊着,或是居高临下投来锐利的标枪,射来密密的弩箭。
面对凶狠的宿敌,羚羊人和角马人虽然眼中还有恐惧,但密集的队形给了他们极大的勇气,身后友族的掩护更是让他们倍受鼓舞。
借着下冲的势头,三排竹枪兵用手中的竹枪向土狼兵猛捅。
密集的竹枪让土狼兵根本无法左右或是上下躲避。
一名土狼兵悍然上前,一刀将一根竹枪砍断,但同时,数枝竹枪几乎同时刺穿了他的胸腹,他惨叫着如同一只被串在竹签上的蚱蜢,挣扎了几下便断气了。
而那根被砍断的竹枪,断面依然尖锐,依然可以杀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