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他们抵达青州。
青州的码头,早有管事提前到达青州打点妥当,租好了船,只待主人到达,便能登船出发。
这种头等客船很大,阿菀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舱房,且舱房的面积看着不小,再观舱房里的摆设,若是不看窗外的河流,几乎以为是在平地的房间里了。虽然知道这是在船上,但看着这间布置得与卧房无异的舱房,多少是有点儿心里暗示,以为是住在客栈里呢。
阿菀就是喜欢这种心里暗示,比坐马车要好多了。而且他们乘坐的是头等船,若非遇到暴风雨,不然十分平稳,丝毫感觉不到摇晃,这让阿菀更喜欢了。
从青州城出发到京城,若是平稳的话,走水路需要二十来天,这段时间以古代的交通工具来说,还算是快的了。
上了船后,阿菀花了一天时间便适应了,精神也恢复了许多。康仪长公主夫妻见状,也放心了许多,他们最怕的便是阿菀受不住旅途的疲乏而生病,所以在路上很是磨时间,能慢就尽量慢。
这日,阿菀正喝着青烟端来的冰糖梨水,卫烜又过来了。
卫烜进来时,见阿菀喝的汤,蹙着眉道:“怎么了?你又咳嗽了?”
青烟和青枝等丫鬟给他请安后,听到他的话,不禁有些纳闷,他的语气太熟稔了,仿佛只是看一眼便能猜测出阿菀的身体状况,比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丫鬟还要厉害了,给她们一种这位世子来抢她们饭碗的感觉。
对阿菀现在的身体来说,稍有风吹草动便会有个小病小痛,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所以大家也不会太张扬,只是针对来食疗一翻,除了近身伺候的人外,旁人根本不知道。所以卫烜的语气真是耐人寻味了。
昨日难得晚霞灿烂,船正好行到一处宽阔的河段,那样落霞之景,让阿菀不由得想起了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正是活生生的写照,简直将阿菀这个从未见识过此等绚烂美丽的自然之景的土包子给看呆了。
也因为阿菀贪看江河之上的夕阳之景,在外面吹了会儿风,到晚上便微有些咳嗽,康仪长公主命人给她做些冰糖梨水止咳,也可以当甜汤喝,小孩子都喜欢喝甜甜的东西嘛。阿菀对父母将她当成小孩子哄的事情心里也挺无奈的,但是事实上,她现在确实是个小孩子,所以只能接受了。
听到他的话,阿菀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对他道:“是有点咳嗽,表弟你还是别过来了,免得传染给你。”小孩子的体质弱,况且先前卫烜还大病一场,虽然现在活蹦乱跳的,阿菀还是担心将病气传染给这位尊贵的世子爷。
“没事,我没这么脆弱。”卫烜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的位置,隔着矮榻的小几看她。
阿菀的坐姿很端正文静,一点也没有小孩子的喧闹和没定性。事实上也太定得住了,像个暮气沉沉的小老太太,没有小孩子该有的活力,大家也将之归于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之故,难免会心疼。
卫烜上辈子开窍得太晚,不懂得心疼她,等他终于开窍了,阿菀已经被别人定下了。
卫烜凝视她白晳光洁的脸蛋,眉目秀丽,两颊还有肉嘟嘟的婴儿肥,很可爱。小时候的阿菀和长大时候的阿菀其实相差也挺大的,毕竟一个少女一个女童,两者完全不一样。看惯了阿菀少女时期的风姿仪度,再看她现在这副小包子的样子,卫烜初时也不习惯,所以就算想对她真的做点什么,也无法出手。
嗯,啃一下脸蛋是可以的。
等阿菀喝完了那半碗冰糖梨水,正拿帕子擦嘴角的痕迹时,突然便见那个小正太隔着榻上的矮几探身过来,习惯性地在她脸上啃了一下。
真的是用牙齿啃的那种,就像是一种热带的亲亲小鱼轻轻啃噬的动作,并不疼,却比亲脸颊更明显的感觉,让她每每鸡皮疙瘩都颤起,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
这小正太到底将她当成什么了,每次见面都要啃一下。
阿菀满脸黑线地后仰了下身子,双目很严肃地盯着他,想让这熊孩子别这么熊,女孩子的脸不是想啃就能啃的——话说为毛她每当提醒他时,他都应了,可是下次见面,依然照啃不误?
“阿菀当我的世子妃好不好?”卫烜偏首朝她笑得很可爱,宛若天使一般,双手习惯性地又缠上了她的手。
这小正太简直像是得了什么肌肤饥渴症一样,阿菀觉得自己这么想挺猥琐的,命令自己压下这种不靠谱的想法。
“不要,我们是表姐弟。”阿菀拒绝,血缘太亲近了,对后代不好,让她有种乱.伦的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