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放脸色古怪的看着卫樵,旋即忽然转头,四周左右的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一点异样,又看了眼卫樵,又皱了皱眉头。他有些看不懂卫樵。
那青衣中年人有恃无恐,似乎根本就不在意这边还有两人优哉游哉的喝茶。对着傅青瑶冷声道:“不用怕,她射的没那么准,而且她只有六把刀,谁要是断手断脚,我养他们家一辈子!”
十几个彪悍的下人一听,当即厉吼一声,举着板凳拿着扫帚就冲了上来。
小辣椒脸色一肃,大声道“卫立远,快点跑!”说完,双手抬就要飞刀。
傅炀也是脸色涨红,接跟着大声道:“老师快点走,我们拦住他们!”
卫樵苦笑不得,摇了摇头心说:‘你们不喊也没人知道我啊?’
那青衣中年人一愣,朝卫樵这边看了一眼,道“还有一个?慢着!”
那已经冲上来的家丁顿时一楞,连忙飞速后退。小辣椒已经箭在弦上的飞刀又猛的一缩,收了回去。
那青衣中年人绕过众人,向着卫樵钱放走来。
先是在两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冷笑的看着两人道:“说,谁是他们老师?”
卫樵手里端着茶杯,笑道:“你觉得呢?”
那青衣中年人脸色一冷,在他们两人身上扫了一眼,最后冷眼瞪着钱放。
钱放心里无比郁闷,但也不好解释,只好将目光转向卫樵。
卫樵心里也有些郁闷,他只是随意的卖个关子,倒是把钱放的年纪气度给忘了。再说,我就那么不像做老师的人?
卫樵抬眼斜睨着青衣中年人道“不用看了,是我,你们是陈家人吧?什么时候陈家人这么嚣张了?在莫愁湖边逮着人就要砍手砍脚的。”
那青衣中年人一愣,仔细打量着卫樵,警惕道:“兄弟你是那条道上的?”
卫樵眼神古怪一笑,看了眼钱放,道:“跟陈家不是一条道上的,你可以猜猜。”
钱放看着卫樵淡然模样,心里一动,四周又看了看,皱眉暗道:‘难道又是在拖延时间?’
那青衣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兄弟,我没时间跟你闲聊,痛快的就报下名号,不然就别怪兄弟我耐心我不好了!”
卫樵摇了摇头,无奈道:“楚家。”
钱放嘴角古怪一笑,却也没有吱声。
楚家?那青衣中年人一怔,打量着在卫樵边上坐了下来,冷着眉头道:“兄弟不是开玩笑?”
卫樵淡淡一笑,道:“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那青衣中年人又眯着眼仔细的看着卫樵,蓦然转头,冷声道:“给我打!”‘别说楚家,就是卫家我也照样打!’
“嗯?”卫樵忽然低头轻轻道。
“停!”那青衣中年人头不动,立即又大喊道。本来已经冲上去的凶悍家丁,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立即又退了回来。
“兄弟,你轻点,轻点……”那青衣中年人缓缓转头,一脸小心翼翼道。
卫樵轻笑的看着他,道:“我觉得你可以让你的人让开了。”
那青衣中年人看着抵在脖子上的短刀,看着卫樵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笑容,道“我怎么觉着你不敢……啊,停,让开,让开,快让开……”
钱放看着青衣中年人脖子上的缓缓流下的血注,眼神微微一变。眼前的卫樵,丝毫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从进门开始的心机算计,如今的动作干脆利落,甚至还有了点心狠手辣的味道。
钱放双眼微眯,眼神闪动,心里暗思道‘倒是还真有卫公的几分风采。可惜楚家从来怕担风险,陈家又近乎发烧,倒是这卫家看似危机重重却四平八稳,如果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或许还真能打开金陵市场。’
那十几个家丁当即手足无措,对视一阵,慢慢的散了开来。
傅炀傅青瑶一见,顿时惊喜的跑了过来,小辣椒看着卫樵举着刀,咬着银牙皱着眉头,旋即俏脸一怒,一把飞刀抵在了青衣中年人下颌,冷声道:“你刚才要打我们?”
那青衣中年人脖子疼的厉害,心里更是战战兢兢,生怕卫樵一个不稳真就的刺了进去,他身体一动不动,斜眼看着卫樵道“在下陈家管事廖风,这位兄弟有话好好说。”
卫樵收回短刀,在他袖子上擦了擦,然后收回怀里,转头对着钱放笑道:“让钱掌柜见笑了,晚辈很少这么冲动的。”
钱放脸色泰然,呵呵一笑道:“无妨,这倒是让我想起当年卫公猛虎南下,在肃州以刀插手背,逼迫肃州大商户退出崇州的那场壮举!”
卫樵淡然一笑,点了点头。对于这些事他自然很了解,没事小丫头们也会讲一些。
小辣椒的飞刀抵在廖风下颌,一道浅浅的血痕已经清晰可见,她神色愤怒,冷哼道“云崖,拿绳子来!”
如果是平时在家,傅炀一定会阻止她,但今天他多少也被激出了怒气,立即脸色铁青的答应一声,转身向着东门走去。
廖风脸色发白,那刀锋凉飕飕的,他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低声道“姑娘,有话好说,咱们陈家向来讲信誉,你有什么要求直接提出来,先把刀子拿开。”
小辣椒看了眼卫樵,犹自不服气,哼道:“喂,那个人是谁?”她话里的意思是:这个人要不要一起绑了?
卫樵看了她一眼,道:“这位是钱掌柜,这家酒楼的掌柜,与云崖谈生意的。”
小辣椒一听,脸色一松,却也没给钱放好脸色,其实也没再看钱放,盯着手底颤巍巍的廖风,小辣椒一阵咬牙切齿,她刚才都想着逃跑了,这是她傅青瑶的奇耻大辱!她傅青瑶如果不把这家伙打的爹娘不认识,她傅青瑶倒着写!
“绳子来了。”傅炀从东门跑了出来,抱着一大捆绳子道。
小辣椒一愣,旋即转头看着那十几个茫然无措的家丁喝道:“你们,把自己捆了,捆结实一点!”
那十几人一愣,你开我我看你,谁也没敢动。
小辣椒脸色一变,右手里的刀子立即前进一分。
“快!快捆!捆!捆结实点!”廖风几乎要疯了,疯的都想跳脚,他都感觉到脖子上的温热了。
那十几个家丁一见,连忙拿起绳子就往身上套。
卫樵看着摇了摇头,对着钱放呵呵一笑道:“钱掌柜见笑了,他们在家里胡闹惯了。”
钱放一副理解的点了点头,道:“呵呵,不妨事。”
傅青瑶头上的玉钗,傅炀腰间的玉佩,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出处。这两样东西他曾经也找过很久,传闻在皇宫他才放弃。
“咦?”钱放抬头一扫,诧异道:“丁豪哪里去了?”
卫樵也一愣,转头看了一圈,确实不见了那丁豪。
傅炀一边给廖风捆绑,一边也扫了一眼,抬头看了眼小辣椒道:“跑就跑了,反正也打了,这个姓廖得留下。”
他今天谈的好好的生意,眼看就大功告成,完成了生命里的第一个任务,即将获得完美的成绩,以及前所未有的自信。却突然被那丁豪莫名其妙跑出来搅和了,而且还把他捆起来扔进了柴房。本来打一顿也基本出气了。不想又冒出一个姓廖的,差点逼得他和傅青瑶殉情!
老师可忍徒弟不可忍,傅炀已经决定了,待会儿小辣椒发威的时候,他不去劝阻,他也要上!非打的这家伙下次见到自己就躲为止!
廖风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看着离开自己脖子的飞刀,立即喘了口气,看着几人道:“我劝你们还是放了我,不然陈家追究起来,你们是跑不掉的。”
卫樵叹了口气,有些人,总是记吃不记打。
两人看了一圈,傅炀又过去检查一遍,见他们都捆好了又走了回来。
两人对视一眼,将廖风侧按在凳子上。
“咚!”
傅青瑶一拳头下去,廖风当惨叫一声,随即仰面栽倒。
傅炀立即走过去,又把他拉到凳子上。
廖风右眼青色一片,脸角古怪的挤动着,眨着眼睛。
“咚!”
小辣椒又是狠狠的一拳头下去。
廖风再次惨叫仰面栽倒,傅炀狠狠的踢了一脚,把他又拉了起来。
“停,停手!”廖风两眼睁不开,急声道:“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放了我,什么都给……”
“你来!”小辣椒冷哼一声,跟傅炀换了个位置。
傅炀一脸煞气,一拳头直接打向了廖风的左脸。
“啊……你们……你们……”廖风立即惨叫,摔倒在地,脸上瞬间鼓起一块,神色变的极其丑陋。
傅青瑶小蛮靴一脚踢在廖风的肚子上,廖风立即蜷缩在一起,惨叫声比刚才丁豪的手下还要凄惨。
小辣椒扯着绳子,又将廖风提了起来,按在凳子上。
廖风脸上左边完全高出一块,将整个脸型衬托的无比古怪。
廖风一脸苦相,鼻青脸肿道“不要打,我给你们银子,要多少我都给,别打……”
“喝”
他话音一落,傅炀积蓄了全部力气的一起又骤然而来。
下颌。
吱嘎廖风的声音戛然而止,倒在地上喉咙嘟囔的抽搐着身体。
小辣椒犹自不解恨,又踢了一脚,怒哼道“敢打我傅青瑶,你真是找死!”
傅炀心里出了一口气,压了压起伏的心情。走到卫樵身边,脸色微红道:“老师。”
卫樵转头看了眼低声惨哼不止的廖风,又看了眼打的很爽的两人,道:“打爽了?你们下面是打算跑路还是杀人灭口?”
傅炀尴尬一笑,知道卫樵是看开玩笑也不接话。傅青瑶却不晓得,俏鼻一哼道:“放心,我们不会给你惹麻烦的,这几个人我要带走!”
卫樵一听就知道小辣椒的意思,摇了摇头道:“都是小事,没必要搞的那么庄重,气出够了,解开绳子,剥掉衣服,在他们背上写上我是陈家人,扔到莫愁湖里去。”
钱放刚刚端起茶杯喝水,蓦然一口全喷了出来,极其诧异的转头看向卫樵。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出手果断狠辣,这整人的手段也这么令人,令人忍俊不禁!
“好!”傅炀还在犹豫,他读圣人书讲究以德报怨,可小辣椒就是有仇报仇的个姓,当即答应一声,咬牙切齿的似乎很满意。
拖着忽然颤抖怪叫起来的廖风向门口走去,对着傅炀道:“把他们几人也拖过来!”
傅炀一愣,心下一狠,也走去拖人。
“啊,天气真好!”
忽然间门口传来一声爽朗的大叫。
卫樵嘴角一笑,心想:终于来了,不过,要倒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