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樵走了出来,深深的呼了口气,晚间的空气愈发的燥热难耐,而心里的火气自然更是不容易平息。
心里默念着‘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卫樵缓步走向自己的小院。
屋内灯火通明,傅炀坐在凳子上,脸色犹疑不定,满是古怪。
“云崖。”卫樵走进来,看着出神的傅炀笑着说道。
傅炀一愣,抬头见是卫樵连忙站起来,行礼道:“见过老师。”
卫樵摆了摆手,也跟着坐了下来,笑呵呵道:“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模样。”
傅炀皱着眉头,坐在卫樵边上,看着卫樵一脸疑惑道:“老师,你说,怕一个人,是因为什么?”
卫樵微微一愣,旋即在他脸上一扫,道:“怕有很多种,有的是逃避,有的是心里恐惧,有的是不自信,有的是潜意识。”
傅炀微微皱眉,疑惑道“老师,什么是潜意识?”
卫樵知道傅炀估计是遇到问题了,思忖着道:“潜意识,就是深藏在你内心深处,你平时根本发现不了,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能知道真相的事情。这种害怕,嗯,应该是这件事对你冲击极大,你根本承受不了,所以选择姓的忘记了。有时候,特别害怕一件事,你的心里会不自觉的将这件事忘记或者隐藏,但特定的场景还是会下意识的感觉到害怕恐惧战栗之类。”
傅炀眼神闪烁,又道:“那,老师,我要如何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卫樵又审视了他一眼,道:“找到那件事发生的地点,或者某些脑海里深藏的东西,看到了,说不定你就会想起来。不过,云崖,我劝你不要找,因为你一旦发现真相,绝对会对你有很大的打击的。”
傅炀点了点头,表示懂了,但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心里却还是不明白,自己心底的潜意识究竟在害怕什么。他仔细的回想着,似乎父亲真的并不是什么恶人,为什么自己总是感到害怕和恐惧呢?
卫樵见傅炀想的入神,担心走进死胡同钻牛角尖,笑着道“怎么了,今天来找我,是不是酒楼有什么问题?”
傅炀一怔,旋即道:“不是,姑姑在那边看着呢。我今天去了府里,见了父亲与五哥。”
卫樵‘唔’了声,道:“跟我有关系?”
傅炀点头‘嗯’了声,道:“父亲让老师有空去一趟,五哥说,让你明天正式去御史台点卯。”
卫樵微微皱眉,旋即沉着脸,若有所思起来。上面的复杂关系他还没搞明白,所以一直不太想掺和进去。但首辅召见,却又不能不去。而且,明天就去点卯,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傅炀见卫樵皱着眉头,又道:“对了,五哥说,刘正旭要调走,空下了一个御史中丞的位置。”
卫樵一愣,眼神里诧异闪动。这御史中丞,他隐隐记得是四品。按理说,即便他是驸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进入四品大员行列,而且还是御史台这种地方。但是,如果那块金牌真的作用非凡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但旋即,卫樵心里又是蓦然一动,金牌,太祖传下,两块,太子,保命作用……想着想着,卫樵眼神不由得剧烈闪动起来。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忽然涌入脑海: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会到他手里,仅仅是因为他会几首诗词?
“老师。”傅炀见卫樵皱着眉头眼神闪烁,目光奇异,许久不说话,不由得低声唤了句。
卫樵一怔,心里陡然沉了回来。呼了几口气,笑着道:“嗯,没事。小门小户的,咋得高位,有些不适应。”
傅炀附和一笑,没有吱声。别人说这话他或许会相信,但卫樵他绝对不信。
卫樵将金牌的事放到一边,看着傅炀道:“怎么样云崖,经营酒楼可有什么心得?”
傅炀一听,已经有些黝黑的脸色顿时散发一丝光彩,旋即又腼腆笑道:“老师,我觉得,我长大了,也懂事了。”
卫樵点了点头,知道他估计没法形容他现在的状态,思索着道:“人情练达即文章,再磨练几个月,然后我教你读书,你出生不同,注定做不了一辈子商人的。”
傅炀本来兴冲冲的脸色一暗,旋即也点了点头,这个他自然也明白,不过旋即又道:“老师,爹,爹他说酒楼开业了,他要亲自过来。”
傅炀脸色怪异,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声音里更是带着颤音。显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不可思议,但又说不出其他来。
卫樵一听也是眼神微闪,有些诧异的看着傅炀,道:“傅阁老当真这么说的?”
这个就不能不让卫樵惊异了,据他所知,首辅可是个儒学大家,他不但能容忍儿子经商,而且自己还要亲自参加给儿子撑场面?
这个玩笑似乎有点大。
傅炀看着卫樵诧异的神色,脸上同样复杂,道:“嗯,他当时笑着跟我说的。”
卫樵眼神里闪烁着古怪之色,旋即又看着傅炀道:“那,傅阁老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