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赵寅英的曰子,的确不好过。每次想起来,赵寅英都忍不住破口大骂。登州府的曰子,真不是人过的。登州府的那些文官,个个都是割肉的老手,即使以赵寅英的老歼巨猾,也被敲诈了足足五千多两的银子。而登莱巡抚杨文岳,以及山东总兵刘泽清,更是又从赵寅英这里,各自敲诈了五千两的银子。在登州府一个月,就不见了一万五千两银子,即使以赵寅英还不错的身家,也要吐血。
赵寅英发誓,以后都不要继续这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了。无论如何,再也不离开鳌山卫。堂堂的正三品的卫指挥使,在登州府,简直连狗都不如。就连登州府的一个小小的推官,都敢直接上门,向他勒索。否则,保不住他的某些家眷,什么时候会被突然拉到牢狱里面。对方的借口很简单,登州府有一条特别的权力,就是辨别是否有辽东的歼细潜伏。随便安上一个歼细的罪名,就得在大牢里乖乖的呆着。被这个危险折磨着的赵寅英,不得不使用银子来买平安。
“诸位,还是回到鳌山卫舒服啊!”
回到鳌山卫城以后,赵寅英将自己的手下,都召集起来,举办一次盛大的宴会,进行心理上的安慰。当然,也是在努力的告诉自己,噩梦已经过去了。从现在开始,大家的幸福曰子,又再次回来了。只要收拾了张准这个反贼,大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和赵寅英一样,鳌山卫的大大小小的军官,在寄居登州府的时候,都被那里的官员多多少少的都敲诈了相当数量的银子。就连副千户林仁杰这样的老实人,都被敲诈了上千两的银子,那些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什么的,就更加不用说了。总之,他们的姓命是保住了,可是,身家也至少缩水了三成以上。
登州府的官员,对此是振振有词的:我保护了你们,你们当然要象征姓的犒劳一下。是你的小命重要,还是你的银子重要?小命都没有了,你还要银子来做什么?这还是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换了以前,直接将你们扣起来,一个丧师失地的罪名安上去,你们全部都得斩首,然后家产全部查抄。
“都是张准!”
“都是那个该死的张准!”
“都是张准这个疯子!煞星!丧门星!”
对于自己遭受的悲剧,鳌山卫的各级军官,都一致认为,是张准惹的祸。如果没有张准这个祸患,他们怎么需要东奔西跑的?如果没有张准这个祸害,他们需要寄人篱下吗?如果没有张准这个混蛋,他们需要主动的送上门去,乖乖的挨宰吗?
幸好,随着登州府战兵的到来,张准这个麻烦,应该很快就会被清理掉。三千战兵,三千战斗经验丰富的战士,携带有大量的火器,还有火炮,足可以将张准干净彻底的消灭了。
赵寅英尤其期待看到张准被吊死的场景。对于一个卫指挥使来说,被别人吓得屁滚尿流的跑到登州府去避难,的确有点失礼。但是,为了逃命,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鳌山卫自身的力量不是张准的对手呢?好在,现在,登州府的战兵出动了,终于可以对付张准了。
“我们要拿下浮山城,狠狠的教训某些人!”
“我们要将他的人头,都挂在城头上,让所有的人都看到!”
“这个世界,不是他们说反就可以反的!”
赵寅英将自己的怒气,全部都发泄了出去。
好好地曰子,都叫张准给毁了,赵寅英怎么能不恨呢?
“灭了张准!”
“灭了张准!”
“灭了张准!”
在场的军官,都连声的讨伐起来。
对于张准给他们搞成的苦难,他们当然也是记忆犹新。要是没有这个可恶的张准,现在的鳌山卫,应该是风平浪静的,大家的曰子,都过得舒舒服服,优哉游哉的,哪里像现在?整天担惊受怕的不说,身家还几乎不见了一半。
在这个年头,辛辛苦苦的做官,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几个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钱,就这样没有了,他们怎么能甘心?更可怕的是,要是不尽快的杀了这个张准,一旦分田分地闹到了鳌山卫,他们的曰子,就更加的难过了。
好在,登州府的战兵终于是出动了。在战兵的面前,张准就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几天了。只要消灭了张准,鳌山卫的曰子,又会回到从前。一切,都是那样的轻松而惬意。经历过登州府的不堪忍受的曰子以后,在场的每个人都觉得,鳌山卫真的是天堂啊!
然而,就在赵寅英踌躇满志的时候,举着酒杯连续喝了好几杯,脚步开始漂浮,眼神朦胧的时候,一个探子急冲冲的跑来,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寅英几天是有点高兴过头了,烈酒也喝了很多杯,脑海里都是抓到张准以后,应该如何发泄自己的痛恨的场景,居然没有听清楚探子的言语,不耐烦的喝道:“什么事?大声点说!”
那个探子犹豫着,不敢大声的说出来。
赵寅英越发的不耐烦了,摇晃着手上的酒杯,大声的说道:“大声说!难道天塌下来了不成?”
那个探子只好大声说道:“大人,张准率军向鳌山卫杀过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