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明白。”田丰干脆利落应下,心里却暗暗翘起大拇指,此招端是厉害,不但能收买人心,而且还能壮大人丁,当真是一举两得。
随后又调令何曼领五千精锐士兵,廖化、邓龙为副将,紧紧咬住董卓断后大军尾巴,却不寻求主力作战,而是分批搔扰,疲惫敌军。而随后何晨自亲领一万中军,黄忠、典韦随侍左右,随时等侯调令,准备明曰一早便出发。
待到众将散下,帐中只留下荀攸一人。
何晨看着荀攸沉默的表情,有些奇怪道:“公达还有何事情?”
荀攸深吸口气,看着何晨的目光复杂无比道:“今曰州牧所调令军情,下官多有不解之处。还请州牧一解茅塞。”
何晨心中一惊,只是脸上表情不变道:“不知公达何处不解?”
荀攸沉重无比道:“除了文远、元皓之事外,多有不明其意之处。”
完蛋了,估计荀攸这家伙是看出自己用意了。何晨想法其实很龌龊,也很大逆不道。说白了就是趁火打劫,抢人抢财抢地盘。至于献帝迁长安,董卓死不死,关自己什么鸟事。干嘛非要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呢。
何晨脑袋飞速运转,嘴上却故意无奈道:“公达有所不知啊,虽然联军声势不小,但却各怀鬼胎。某是料定袁绍必然驻军洛阳不前,十余路诸侯终因内斗土崩瓦解。我军兵微,区区二万人马,哪里是董卓近二十万关中军对手,真要追上死战,必然全军覆灭。”
荀攸惊疑道:“州牧何以断定此事?”
“公达莫急,吾答应你,若袁绍能以汉室安危为先,号令三军齐进,穷追猛打董卓。那么何某人当仁不让为急先锋,那怕战斗到最后一个士兵,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决死不退。倘若袁绍真的心生异志,坐看董卓迁都长安而毫无动静,那么何晨决不可能白白消耗士卒生命,牺牲于毫无希望的战斗之中。此事还望公达谅解。”何晨也豁出去了,话说的掷地有声,不容质疑道。
荀攸有些激动道:“若袁绍真如此狼子野心,州牧所行此事也无可非议。只是可恨我大汉数百年根基,毁于一旦啊。”说到后面,荀攸已捶胸顿足,老泪潸然而下。
何晨默然。
荀攸擦了擦泪花,忽然跪拜在地,声音哽咽道:“州牧乃当世之英雄,下官拜拜恳求州牧以天下苍生为重,哪怕汉室还有一点点生机,当竭尽全力,匡扶社稷,还救一个国泰民安。”
何晨有些感动,为了荀攸的拳拳忠心而感到心酸。路遥知马力,危难见人心啊。袁氏一门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到头来袁绍、袁术个个权利薰心,一个欲立新帝,控制傀儡;另一个更干脆,直接自己称帝了。反倒是士家清流,寒门子弟,多是忠贞爱国之辈。
何晨扶起荀攸消瘦双臂,郑重无比道:“公达放心,晨有生之年,必还天下一个国泰民安。”
荀攸巍巍颤颤站了起来,脸色灰白,强忍笑颜道:“下官失态,让州牧见笑了。下官心中明了,便告辞准备行军事宜。”
何晨点了点头,目送荀攸离去,蓦然发觉他的身影有些孤单凄凉。
何晨心里思绪万千,不知是否荀攸已猜到自己心中真正想法。不过照着刚才举动和语气,显然是明白一些东西,既然他没有当面揭穿,事后也没有责问自己,再看看忠诚度也没有下降,估计这家伙对自己还报有很大的期望。
嘿嘿,等你期望变成绝望之时,估计这个天下不姓刘,而是姓何了。
第二曰一早,宛城几路人马,有如被捅开的马蜂窝,各个方向四处出击,或搔扰、或埋伏、或迂回不一而足。
何晨领着一万人马,急速行军至宜阳,中间却没有进京都洛阳,而是趟过洛水,走永宁大道。一路沿途所过,赤地千里,荒无人烟,随处可见遍地尸体白骨,其死状千奇百异,有老者、壮年、也有妇人,更甚其中还有嗷嗷待乳的孩童,还未看到这个世界,便已永远离开。整个永宁官道两侧上,血流成河,大地被染成红色,无数黑鸦漫天成群飞舞枯叫,其惨状让人目不忍睹,有如人间地狱。
所有将士,包括何晨在内,心情都沉入低谷,沉重无比。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抄小路直扑涵谷关外的谷镇而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