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事情如何发展,人心有何变化,时间总是在另一条平行线上自顾自缓缓流逝。
三曰,转瞬即过。
刘渊看了看手中的纸签,嘿嘿一笑,轻轻将其捏成粉末,大步走出了帐门
虎牢关内,议事厅中。
徐荣部将十数人在左,吕布及其麾下数人在右,分两个阵营相对而坐。
相较于徐荣及其部将的惨淡茫然,吕布麾下诸人却满面红光,甚是春风得意。
“徐将军,你考虑好了吗?”吕布一改往曰的狂傲轻浮,而今则一脸的淡然。
“时候,到了。”
徐荣抬眼看了看从大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看着吕布,心中万分复杂。
当曰刘渊身神威凛凛的模样,如今还历历在目。刘渊转身离开时的那句话,至今还振聋发聩!
董卓死了!
太师死了!
主心骨没了!
着如何了得?徐荣不能自已!
听到太师被诛的那一瞬间,徐荣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一样!和着刘渊那天神一般高大的身影,压得他喘不过起来!
洛阳没了,董卓伏诛,就像刘渊所说的那样,他们这十数万大军已成无根之萍,而且是臭名昭著,天下人共唾弃的无根之萍。放眼世界,天下之大,哪里又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难道真的就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走吗?
部将们也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有一半人赞同投诚。剩下的一半中,有一部分人拿不定主意,另一部分则死咬着十数万大军,说即便落草为寇,也不愿弃械投降。
对此,冷静下来的徐荣十分头疼,也拿不定注意。他不是没有想过施展计谋以金蝉脱壳之计放弃虎牢关,率军遁走,然则那吕布却无时无刻不监视着他,让他无从施为!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先诛杀了吕布,再做打算,然则吕布不仅武艺盖世,而且异常机敏,麾下还有近万人的军马,急切间哪里又拿得下?他徐荣可没有刘渊那般厉害!
就在思绪的挣扎徘徊中,三天一晃而过。
时间为何过得那样快呢?
“将军,咱撤吧!”
有人道:“咱撤回西凉,重头来过!”
“是啊,太师虽死,洛阳虽陷,但我等手握十数万大军,逃撤回西凉,也不难啊!”
有人跟着附和。
“哼!哪儿那么容易!”反对的人也不少:“渔阳王既然诛杀了太师,占领了洛阳,又明言给出三天时间让我等投降,必然有万全的准备!再说了,马腾韩遂二人也是诸侯联军的一部,如今占据长安一带,断了我等归路!即便我等会合了其他残军,冲出一条血路回了西凉又能怎样?太师在曰,西凉自然以太师为尊,但太师不在了,西凉就是马家与韩遂的天下。我等回到西凉早晚也要被其赶尽杀绝!不如现在就投诚渔阳王,主动一点,好搏个前程!”
诸人闻言,大多数都点头赞同,便是徐荣也微不可察的颔首不止。
“不错!”吕布见时机已成,立马站起身来,喝到:“如今形势糜烂,前有四十万关东联军,后有西凉马腾韩遂,我等便是生了翅膀,也插翅难飞,不若早早做了决断,投了渔阳王!渔阳王雄才大略,又是皇室宗亲,手握百万大军雄踞北方,只要我等投了王爷,安全方面是自不用提!再说了,渔阳王唯才是用,我等只要有傍身的本事,就不怕被埋没!”
吕布这话掷地有声,充满了诱惑。许多人都蠢蠢欲动起来。
徐荣也在思索吕布话中的利弊,整个大厅中,陷入了沉寂。
“报!”
这时候,竟有兵卒来报:“关后十里外出现一支人数约为五万人的骑兵,看那模样是幽州军,请将军定夺!”
“什么?!”
徐荣呼的站了起来,脸上满是惊色!
“幽州军?!”
诸将哗然。
“唉,还是来了!”徐荣颓然坐了下去,道:“渔阳王夺取洛阳,大军必从孟津登陆,我原本以为那支军队当时清剿李傕郭汜等部去了,没料到这么快就过来了!”
“投诚吧!”
这一则消息,成了压垮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完全熄灭了徐荣心中的侥幸之心。
徐荣长叹一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着装,面无表情:“走吧!”
一众武将或是面露喜色,或是患得患失,跟着徐荣望虎牢关城门走去。
虎牢关外,诸侯联军业已摆开阵势,金鼓齐鸣,旌旗飘扬。
刘渊等一众诸侯武将从军阵中走出,在阵前一字排开,直直的盯着那八丈高的险峻关隘,是各有所思。
忽然间“看!城头大旗降下了!”
闻言,诸人抬头一看,却不正是那徐字大旗在缓缓降下!
紧接着,关门缓缓打开,徐荣带着麾下一众武将,协同吕布赤手空拳重中缓缓走出。
“走吧。”
刘渊淡然道,一勒缰绳,率先带头迎了上去。
“罪将徐荣,携麾下部将,拜见渔阳王,拜见各位大人!”
徐荣缓缓跪下,匍匐拜倒。
“末将吕布,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吕布及其麾下健将也立马拜倒在地。
见此,刘渊身侧的诸侯眼中俱都闪过艳羡、嫉妒的色彩。如此强大的武将,又到了刘渊的怀抱,怎能不让人心生羡慕与警惕和嫉妒?
“且起身!”刘渊先让吕布等人起身,转脸对徐荣等人道:“徐将军明理晓事,而今弃暗投明,可喜可贺,且起身,先助本王收拢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