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眼皮子底下,桑夏这边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皇上。
夏榛明已经将那墨迹犹新的奏折来来回回看了多遍,一直到宣诏的一众老大人都到了才递给范冬,“你们也看看。”
话里带出几分炫耀之意,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奏折还未看就猜到了这是出自谁之手。
不用去金口玉律强调她有多重要,有多得看重,什么都不说起,只用态度说明一切,且据他们所知,桑夏所行之事,皇上并未派自己的人去给她做帮手,就临时组起来的那个衙门基本全是年轻人,是桑夏将之揉捏成一团,成为朝中如今最有活力,政令通达最快速有效的新衙门。
刘治将奏折递到身边的朱雁新手里,两人快速交递了个眼神。
“诸卿觉得如何?”
兵部尚书古容元是夏榛明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因征战在即,兵部忙了个人仰马翻,几个人里他精神是最差的,脸也最黑。
“臣觉得此事若真能成乃大善,兵部户部压力都将大大减小,可有一点不得不考虑,此事牵涉重大,所需人手也必将是大量,朝中如今分不出如此之多的人手来处理此事。”
夏榛明微微点头,看向其他人。
左都御史都察院接话,“古尚书所言极是,除了这点臣还担心当地衙门会和商户勾结,只要官衙手稍微松一松便是双方皆有利之利,臣不相信有些人的德行操守。”
刘治上前一步,“桑御史考虑甚远,此事若能成必然利国利民,要只在京城一地必然效果卓然。可苍云国下辖十九府,若下面的人欺上瞒下,臣担心最后好事也会变成坏事。”
夏榛明撑着头懒洋洋的挑眉,“诸位的意思是不可行?”
说话的还是刘治,“不,老臣认为事情可行,只是要先找出行之有效的法子。以免好事变成了坏事。”
其他几人齐齐上前一步。“臣也认为可行。”
夏榛明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看了范冬一眼,范冬会意。将另一札东西送到几位大人手里,“这是桑侍御史随奏折一起呈上来的,诸位爱卿也都过过目。”
御书房内一时间只闻纸张翻阅的声音。
桑夏有一个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但凡她想做什么,桑宜容都要她先自己去查。查到什么都记下来,最后拢总了交给她。哪里做得好哪里还欠缺,一目了然,有时候甚至都不用桑宜容点拨桑夏自己就先明白了,再行事之事就会做得更好。
桑夏就是在这些小事里一点点打磨成如今这般能担事。敢担事的模样。
其他人不明白桑夏为什么做这些,有何好处,夏榛明却比谁都清楚。就好像他读书时也曾做过的市场调查,做一个项目之前的前期数据。在部队时行动之前的所有了解准备,用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来说叫做不打无把握之仗。
夏儿真的做得很好,特别好。
这些东西看似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可拢在一起却点出了一个朝臣从不曾发现的事实:如今老百姓手里握着的钱财已经太多了,这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