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退后!退后!”
“孽畜,竟敢伤人!”
菜鸟盗墓贼们吓得乱窜的时候,一个老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恶狠狠地骂道:
“咄!尔等毛贼竟敢在此挖坟掘墓,不知有损阴德吗?当心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子顿着手中的鸠杖,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长辈模样,见状,崇尚尊老敬贤的汉朝土著们全都萎靡了,他们转头灰溜溜地看着楚白,瞧他们的意思,分明是打算出卖某人来换自己心安理得呀!
见此情景,楚白着实哭笑不得,只得上前见礼,说道:
“这位老丈,敢问您高寿啊?”
“不敢说高寿,老夫七十有二了。”
人类的平均寿命在古代社会是比较悲催的,在一场小小的感冒都能要人命的时代里,一家连着生七、八个孩子都不见得能有三两个长大成人的。生活中的小病小灾尚且如此厉害,那些大家叫得上名字的烈性传染病,也就是所谓瘟疫的杀伤力之大,那就更甭提了,一死一大片哪!
直至到二战结束后,抗生素类药品开始大面积普及,人类的平均寿命才勉强突破了六十岁大关。在此之前的任意一个时代,一个人能活到七、八十岁那就是绝对的老寿星了,基本跟后世能上新闻节目的百岁人瑞没太大差距,古人的所谓老跟后世概念不同,古人过了四十就可以自称老夫,现代那些奔四十的人还觉得自己挺年轻呢!
这时候,楚白冲着数据帝安排的副手一使眼色,他硬着头皮上前打圆场说道:
“这位老丈,您有所不知,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好不容易没闹水旱蝗灾,这兵祸又来了,我们是跟地下的死人借点钱花。”
“混账话!何来借死人钱一说?”
眼看着老头的吐沫都喷到自己脸上了,这位巧舌如簧的副手依旧和颜悦色,陪着笑脸说道:
“哎呀!您看,人已然死了也就用不着再花钱了,那些金银珠玉都跟着埋了,反正他也用不着,何不拿来救济一下我们这些穷苦人呢?”
见此情景,使劲翻白眼的楚白对凹凸曼的识人之明表示钦佩,这位识文断字不多的汉朝土著能凭着自学成材,利用似是而非的概念偷换把己方的犯罪行为正当化,最重要的是听上去还有几分道理,他的口才和头脑搁在后世混个金牌大律师决计不成问题呀!
旁边一名壮年男子顿着锄头,大喝说道:
“伯父,莫与这些小贼理论,待我将他们拿下送去官府治罪便是。”
眼看着冲突一触即发,在不远处的人群之中,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悠然说道:
“一群妄言之徒!你们不是缺衣少食才来盗墓的吧!”
闻声,楚白眯起眼睛,那位老者则诧*转回头,说道:
“哦,何以见得?”
闪身由人丛中走了出来,这位十五、六岁年纪的翩翩少年躬身说道:
“孩儿适才看他们面容红润如常,并无半点饥馑之色,所言定是托辞扯谎。”
楚白忍不住开口问道:
“敢问足下何许人也?”
少年微微一笑,说道:
“某乃荆州黄征是也!”
不管是偏重于严肃性纪实文学的三国志也好,追求戏剧化传奇效果的三国演义也罢,薄薄的几本书册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把所有曾经存在于三国时代的人们,那些悲欢离合的遭遇悉数收纳其中的。
除了那些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太多的人只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他们随着大时代的潮起潮落,身不由己地苟活于乱世之中。后来者只要明白一个基本事实就能了解到这段乱世的残酷性如何。在东汉末期,根据户籍统计还有数千万人口,到了三国鼎立时期就只剩下几百万了。可想而知,除却躲避战乱逃入深山和边疆地区无法统计的那些流民,余下的人不是死于战乱就是殁于疾病饥荒,三国时代无疑是谋臣武将们展示才华的华丽舞台,同时也是令普通人不寒而栗的炼狱和屠场。
摆出了一副无所谓的架势,楚白拿出几分社会青皮的本事,冷笑说道:
“既是死者无需用到的东西,我们取走也不算过份,活人总比死人重要,不是吗?”
楚白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酝酿情绪,继续说道:
“……为了活人能活下去,请死去的人稍微谅解一下我们的难处就好,大家继续挖!”
尽管老者气得吹胡子瞪眼,但他也不得不认同楚白的观点,救活人总比让死人安息重要,这跟灾年易子而食一样,是逼不得已的法子。在双方对峙的短暂时间里气氛一度极为紧张,若不是看着楚白渊渟岳峙的武者气度不似凡人,这群乡民一早就上来把他绑了。忽然,从后面巨大的盗洞里传来了一声惊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