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秀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荣明太妃的唇抿紧:“玉秀,你毕竟是底下人,你不懂得权利的意味。你更不明白,拥有权利的人,是多么可怕。我,虽然久居宫外,当今天子既然把我请回来了,那么我,怎么会白白地回宫一趟?”
杜太后,你的好日子该结束了!荣明太妃望向宁寿宫,眼里的怒火仿佛能把宁寿宫的宫墙烧个洞出来,再把怒火凝结给刀,一刀刺在杜太后心上。
“可是我,我,我对老娘娘的事,知道的并不多。”玉秀有些沮丧地说出这么一句,这一句让荣明太妃低头看向玉秀:“没什么,你就把这些年,宫中发生了什么事,都告诉我。”
玉秀此刻,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左右都不过是一个死,玉秀想到这句,心中的绝望又重新涌上。
荣明太妃见状微笑,轻声问着玉秀,荣明太妃问一句,玉秀答一句,再没有什么别的顾虑。
“周婕妤,朝见杜氏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对玉秀来说,周婕妤的死不过是皇帝的盛怒,只原原本本地说,周婕妤当时在宫中很出风头,她和秦贵妃一向要好,隐约听说,皇帝下诏赐死周婕妤之前,秦贵妃曾说了什么,但也许只是传言。
荣明太妃原本只是半闭着眼在听这些,当听到这句时候,荣明太妃的眼睁开,望着玉秀直接问出这么一句。
玉秀摇头:“周婕妤当日朝见老娘娘,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不,好像,好像……”玉秀努力地在回想,似乎的确有什么不对。
周婕妤是来讨好杜太后的,杜太后也乐见这样的讨好,那天周婕妤还伺候杜太后用了午膳,这才告退。
不,有不对的地方。那天周婕妤为了表示对杜太后的尊敬,来朝见杜太后的时候没有坐车,而是步行前来,回去也是走路。
周婕妤刚走下台阶不久,发现发簪不见了,停步吩咐宫女回去寻找,那个宫女好像叫木兰,是周婕妤身边贴身大宫女。
木兰当时寻了玉秀,因着杜太后对周婕妤客气,玉秀对木兰也很客气,让木兰沿着墙根去寻找。
木兰很快就拿着发簪回来,还谢了自己。
那时杜太后是在歇午觉,只有王尚宫在身边陪着,窗子是开着的,难道说木兰听到了些什么?而杜太后害怕木兰告诉周婕妤,于是索性连周婕妤一起都给杀了?玉秀越想越头疼,用手捂住了头。
荣明太妃的眼眯起,木兰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值得杜太后这样大费周章地弄死一个宫妃?
“也许这周婕妤,真是做了屈死的鬼!”荣明太妃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才对玉秀道:“起来吧,叫人送进热水来,你好好地洗把脸,上些脂粉,记住你从没和我说过这些话。”
玉秀应是,却还有些奇怪地问荣明太妃:“这么说,木兰也许什么都没听到?”荣明太妃冷笑:“谁知道呢?杜氏的性子,是要斩草除根的,当初她何尝不想杀了我,只碍于吴家在这朝中,也有数人任官,况且我儿子又有一个为国祈福的名头,她只好远远地把我送出宫去。”
玉秀啊了一声,荣明太妃瞧她一眼继续冷笑:“杜氏摄政那几年,我也听说了,她朝政上还算清明,也算知人善任。这样的人,心狠手辣不是很平常的事?”
玉秀摇头,荣明太妃不想继续解释下去,玉秀见状,也没有再问。但玉秀看向荣明太妃的眼,已经有些不同。
“木兰是个什么样的人?”差不多和玉秀告诉荣明太妃同时,吴娟和柳依依也听到吴女官和李姑姑说起木兰,吴娟忍不住好奇问。
柳依依在旁边心都快跳出来了,面上还是那样淡然。
“你啊,这么好奇,在这宫里,可不是什么好事!”吴女官敲一下吴娟的头,吴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这也怪不得她们,谁让你说出来了?”李姑姑叹一口气才道:“在这宫里,别的也不怕,就怕服侍的主人出了事。若说病了或者别的什么倒也罢了,最怕的是像木兰服侍的那位一样!”
“是不是被打入冷宫?”吴娟虽然刚被吴女官训过,但还是用手捂住头去问吴女官。
吴女官噗嗤一声笑出来:“这宫里,可没有一个地方叫冷宫。”说着吴女官神色一肃:“横竖呢,这是宫里不许说出的事,有时候也是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