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女子人人都想讨他的欢喜,但在这件事上,他算是非常有节制的。不管再宠,每个月皇帝都要独宿几晚养精神。怎会因为这事晕倒?
柳依依靠在窗边,也不顾冷风袭来,只呆呆地望着外面。天色越来越暗,菊儿苹儿见柳依依既不叫人,也不让人上去点灯。忍不住走上楼去。
一上楼菊儿苹儿两人就吓了一跳,楼上的火盆早已没有火星了,屋内漆黑一片,菊儿把手上的蜡烛往窗边看去,见柳依依坐在窗边,窗子大开,柳依依正呆呆望着外面。
苹儿忙拿起火盆走下楼,菊儿把蜡烛放在桌上,又上前把窗子关上,有些抱怨地对柳依依道:“才人如被冻病了,我们……”
话没说完,柳依依就打了个喷嚏,菊儿吓的立即拿过斗篷给柳依依披上,又拿过被丢在一边的手炉,打开瞧瞧里面的炭火也灭了。
这时两个小内侍端着火盆上来,菊儿忙拿起火钳,夹了两块炭放进手炉里面,又把盖子盖上,放到柳依依怀里:“才人可要千万保重好身子。”
柳依依吹了那么一会儿冷风,觉得那些想不明白的事都想明白了,此刻手里抱着热乎乎的手炉,身上又披了斗篷,对菊儿笑着道:“我并没有不保重自己的身子,不过有时候吹吹冷风,也有好处。”
苹儿端着一碗热汤面走上来,正好听到柳依依的这话,苹儿有些不满地道:“才人这话要哄谁呢?方才我们上来,这屋里冷的要让人害怕,才人还没穿斗篷坐在大开的窗子旁边,这不是情愿要生病?”
菊儿倒啊了一声:“你这是从哪寻来的热汤面?就算去找膳房,也送不来了。”
“我们这院子里头,不是有个小灶,才人还说,冬天太冷,去茶房提了热水回来,只怕冷了,让在那里放个炉子烧热水。那灶虽小,做个热汤面还是能够的。”苹儿说着把热汤面交给柳依依:“难道就许菊儿做点心,不许我给才人做碗热汤面?”
柳依依这会儿是真的有些饿了,闻着这热汤面的味道,上面虽然没有放浇头,但放了小葱,看起来就好吃。
柳依依拿过筷子,挑了一筷子面入口,对苹儿笑着道:“这面还不错,你是哪里学来的手艺,我还不晓得呢。”
“这面不错呢,是菊儿揉的面好,她原本揉拉做点心的,在那放着,我想着才人您总要吃些东西,就把她的面拿来,做了这个。”
菊儿啊地叫了一声,对苹儿道:“原来你是借花献佛,我可不管,明儿啊,你给我把那袋面都揉出来。”
苹儿对菊儿皱下鼻子,柳依依已经把面吃完,连汤都喝了,对她们俩笑着道:“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了,放心,方才我也想清楚了,这些日子,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在听雨楼待着罢。”
菊儿苹儿两人瞧向柳依依,两人面上神色都有感慨,一个小内侍已经道:“才人,您待我们好,我们晓得,这会儿只怕才人就要落难了,我们也要……”
菊儿回头啐小内侍一口:“呸,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才人这会儿落难了?娘娘只是不许才人出听雨楼,别的事可什么都没说,况且还有陛下呢。”
小内侍垂手应道:“是,姐姐说的有理,全是我们性子太急了。”柳依依微笑,此刻屋子里温暖如春,再加上柳依依已经想通了些事情,又吃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柳依依觉得困倦欲睡,对菊儿她们道:“好了,也别说了,我乏了,要歇了。”
菊儿苹儿应是,命小内侍下去打来热水,服侍柳依依梳洗之后,柳依依也就躺在床上,她很快就睡着,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就一觉到了天明。
这夜睡的很好的并不止柳依依,朱皇后也没像别人以为的那样夜不能寐,天将蒙蒙亮的时候朱皇后就已起来,来到皇帝的屋子,服侍皇帝换衣上朝。
皇帝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正在内侍服侍下漱口,瞧见朱皇后走进,皇帝就笑着道:“皇后也起来了,一起来用些早膳。”
朱皇后从身后的宫女手中拿过衣衫,服侍皇帝穿上。口中还道:“陛下今儿瞧起来,比昨儿好些。”
皇帝拍拍心口:“那是自然。”说着皇帝就对朱皇后微笑:“皇后,朕想着,依依的性子……”
“陛下,此事还请陛下交给妾全部处置。”朱皇后斩钉截铁地说,皇帝苦笑:“好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宫女已经端了药过来,皇帝伸手要去拿药服用,朱皇后想起昨夜吴女官说的话,若真是中了毒,这药不对症,说不定就是催命的。朱皇后的眼神一闪,在皇帝将要把药碗放到唇边时候脚悄悄伸出去,踩了身边一个小宫女的脚,那小宫女不防备,身子一晃就往皇帝胳膊上撞去。
整碗药一下洒在小宫女身上,小宫女吓的面如土色,给皇帝跪下:“奴,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