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樵亲上梁山泊,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当时天魔感觉得出那股来者不善的意味,但头几次来,天魔不在梁山泊上,陆云樵扑了个空,后来天魔终于回到梁山泊,而陆云樵也恰巧前来,两大绝顶高手的一战本难避免,却因为一桩意外横生枝节,这场决斗没有进行,陆云樵离开梁山泊,再也不曾回去过。(本章节由燃文小说网网友上传 )
「苦练练不出东西,玩自我放逐,反倒一日千里,呵呵,陆小子你确实是好运道……」
天魔哈哈大笑,似在嘲笑对手的好运,其实却是深感同情。陆云樵一路走来,他都看在眼里,陆云樵的每一分心理纠葛,他虽非感同身受,却也都心中有数,所以非常理解,一个人满心追求理想的时候,力量进展缓慢,抛开理想,自我放逐之后,修为进境大幅提升,这不但不是喜事,反而是天大的嘲讽与打击。
以陆云樵的个性,他绝不可能高兴,反而……假如说之前的兄弟离心,理想崩溃,对他的打击,令他病入膏肓,那在这种情形下力量取得连续突破,这打击就是致命一击,令他从此再起不能,「顺应天意」去过彻底放逐的生活,若不是受了这个打击,他的精神或许还不会烂得那么彻底……
本以为,陆云樵的出现,是老天对自己的一个恶意玩笑,没想到他的存在本身就很可笑,如此的讽刺,倒是让自己不好再笑他什么了。
「你与老夫是死敌,老夫也不用在乎你的精神状况。只是有一个问题必须要问你……」
天魔说到这里,忽然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话风一转,「想了一下。这问题其实不问也罢,你说是吧?」
本来,陆云樵的话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他既然已练至如此化境,力量甚至不在天魔之下,为何战斗过程中要处处保留力量,没有拿出真正的全力?假若他一开始就全力出手,凭着优势力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天魔可能连秘藏绝招都还没使出,就饮恨当场了。
孙武和袁晨锋若在此,必然百思不得其解。因为陆云樵和天魔绝不可能惺惺相惜,更没理由要彼此留手,陆云樵这样的作法,委实让人想不明白。天魔最初也短暂困惑,但彼此都是同位阶的强者。稍微设身处地替人想想,马上就找到答案。
「自那年你离开梁山泊后,情势就已经定下,无法逆转。你的力量比老夫略强,但当真打起来。你不是老夫的对手。」
天魔找到了问题的核心,陆云樵的武功练得再高。终究吃了残废的亏,在实战上非常不利,纵然他的力量强绝,可是一条独臂却无法真正发挥,实际打起来,发挥不出应有力量的他,若被敌人集中力量,发动什么超级猛招来对付,很可能一开始就落败身亡,连发挥实力的机会都没有。
为了能在这样的不利情形下取胜,陆云樵一早就为战斗立下基调,不求速战速决,只想尽力拉长战斗时间,削弱敌人力量,待敌人露出疲态,这才一举将之败杀。
从结果来说,这个战术成功了,天魔被拖垮,如铁人般屹立不倒的强人,最终也倒了下去,只是陆云樵自身伤势同样严重,天魔的强大,超出了陆云樵之前的估计,假若早知道天魔能这样使用青龙令,并且还有末日绞磨这样的超强杀招,他肯定会改变战术,不会试图以护身真气硬扛连续重击。
对决斗的双方而言,这真是充满遗憾的一战,他们都有机会作得更好,却没有作到。假如事先知道最后结果是这样,陆云樵会换不同战术,天魔肯定不择手段先夺青龙令,以策万全,这些事情原本他们都可以作,却因为种种理由没有作,想起来实在是很扼腕。
「……你不是有力气发三招,要来个什么三招决胜负的吗?」天魔冷笑道:「老夫也还有点力气,放马过来,老夫接你的第三招。」
「老人家的火气还真是大啊,这一仗至此尚未分出明显胜负,莫非你执意要分个生死不成?」陆云樵道:「刚才一拼太伤元气,发第三招的气力,已经在刚刚用尽了,如果要硬拼第三招的话,就算不是同归于尽,也必定要分个生死。」
「生死何惧?你几时为了怕死而不敢动手了?」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已经很久不曾为了证明自己胆量,去和人拼生死了,而且近十年来,我也不再为了正义或邪恶之类的理由杀人。」
「你想临阵退缩?堂堂同盟会之主,作出这样的事来,不怕天下人耻笑?」
「堂堂魔门之主,因为怕天下人耻笑,就要和敌人同归于尽,这实在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我还以为猛虎从来无视羊群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