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说:“叶姑娘似乎根本没有离开庆盛昌,属下刚才路过南记无意中看见,一个头戴软帽、脸遮轻纱的女子在南记店铺的后门上了一辆马车。属下跟踪了一会儿,发现那辆马车停在了南记作坊里面,属下不好再跟进去了。属下觉得,那名女子的个头儿以及身材举止与叶姑娘极像,但是因为头和脸遮得严严实实,所以属下并不能够确定究竟是不是她。”
“是吗?”殷子惊喜地问道,“你真的觉得那个女子很像叶姑娘吗?”
随从肯定地点了点头:“有七分像。而且属下觉得,如果不是叶姑娘的话,为什么要打扮成那样,从南记的店铺,到南记的作坊呢?好像整个宁州只有一个女子需要这样奔波吧。”
殷子点了点头:“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先放下别的差事,只注意那位女子就是了。不过不要惊动了她和庆盛昌,最好能看清楚她的容貌。有什么新的发现,立刻向我禀告。”
“是,属下明白。”随从一拱手,领命而去。
殷子和这名随从都没有发现,一个十分不起眼的小厮正在边上扫地,等这名随从一走,这小厮立刻放下扫帚,飞跑着进了里院儿。殷子只顾着低头沉思,随从发现的那个遮着头和脸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叶紫灵,若真的是她的话,那她为什么要躲着不见人?难道是在躲着自己?因此根本没有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小厮。
这个小厮跑进了里院儿,径直来到贺昭云住的地方,站在院子门口,轻轻叫了一声:“红姐姐”
小红正在屋子里和迟大娘一起安慰在殷子那里受了冷遇的贺昭云,忽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知道是那个扫地的小厮来送消息了,于是悄声对贺昭云说:“小姐,快别哭了,阿全来报信儿了。咱们先听听,那个随从到底和世子说了什么。”
贺昭云止住了哭声。这几天来,她真的是太压抑了,在舅舅舅母面前、在表哥面前,都要装出来一副温柔娴淑的样子,一点儿任性也不能表示出来,可把她给憋坏了。本来在母亲面前可以撒撒娇的,可是母亲自那次染了风寒,还没有痊愈,有时候会咳嗽,人也容易疲乏,所以她不忍心让母亲再操心,所以只能自己忍着,只能对着小红和迟大娘哭一哭,宣泄一下情绪。
小红走到院子外面,对阿全说:“阿全,刚才你听到什么了吗?”
阿全看看四周无人,小声道:“红姐姐,我装作扫地的样子,世子和那个随从都没有注意到我。我听见他们说,叶姑娘好像并没有离开宁州,而是仍旧藏身在庆盛昌。那个随从似乎看见她坐着马车从庆盛昌南记的店铺去了作坊,可也不能肯定就是叶姑娘,因为他看见的那个女子虽然身材举止和叶姑娘很像,可人家蒙着脸,也不能肯定到底是不是。”
“哦······”小红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掏出一锭银子递到了阿全的手上,“做的不错。这是我家小姐赏你的,拿好咯。下次如果还这么用心,小姐会赏你更多。”
阿全惊喜地用双手接住了那锭银子,嘴里连连道谢:“多谢红姐姐,我一定用心,为贺小姐效劳!”
小红扭身进了院子。
阿全将那锭银子举到眼前,吹了一口气,又立刻放在耳边听了听,眉开眼笑地自言自语:“成色很足啊。到底是京城来的大家闺秀,出手就是不一样。
这少说也有十两呢。照这样下去,我阿全该发财了,嘿嘿嘿……”
一边小心地将银子贴身藏好,一边乐呵呵地走了。
小红进了贺昭云的房间,说:“小姐,咱们果然上当了。那个叶紫灵,恐怕根本就没有从庆盛昌辞职,而是躲在那里,不知道想做什么呢。”
贺昭云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躲起来不叫人知道?真是奇了。不过这个与我无关,我关心的,只是表哥。为什么表哥对她如此关注?上一次,她被劫匪劫持,表哥居然动用了四支军队出城去找她,那么这一次,为了找到她,表哥恐怕也是要大动干戈的。不行,我不能让表哥先把叶紫灵找出来。”
“可我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世子发现叶紫灵之前就找到她呢?”迟大娘摇摇头,“那个女子,鬼的很,就像小红说的,是属泥鳅的。这一次,八成儿也是知道咱们要找她的茬儿,所以才故意说辞工不干了,叫咱们无从下手。”
贺昭云转了转眼珠,笑了:“我有办法了。叶紫灵啊叶紫灵,你不是说你得了重病已经离开宁州了吗?那好啊,我要叫你自食其言,有苦说不出!”
小红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小姐,可不能莽撞啊。万一被世子发现咱们在出手对付叶姑娘,那他是不可能原谅你的,就算是王爷王妃都向着你也没用了。”
贺昭云心情愉快地说:“放心吧小红,我有那么蠢吗?会让表哥知道我做了些什么。咱们只需要在这里运筹帷幄就行,剩下的事情,叫咱们从家里带过来的人去做。他们虽然比不上北平王府的侍从们武功高强,可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叶紫灵,还是绰绰有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