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命运,天意不由人,能有什么办法。”
就在这时,钱老放下了玉玺,淡声道:“说起来,如果不是王观你眼尖,发现藏宝图与书籍上那些不同寻常的痕迹。那么这些东西,包括这方大西之宝玉玺,不知道还要埋藏多长的时间才会被人发现。”
“当然,虽然你是无心之过,却是有意寻宝,打扰了死者的安宁。”
微微赞许之后,钱老话峰一转,建议道:“所以我觉得你最好找个时机,重新去到那个地方,把尸骨收殓起来正式安葬。”
“钱老你放心,我待会就打电话,让飞白帮忙去办这事。”王观急忙道:“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够诚意的话,我以后再专程走一趟。”
“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钱老笑道:“年纪大了,就比较在意这个,你们不要觉得我老封建就行。”
“这不是什么迷信,无非是求个安心而已。”高德全忙笑道:“再说了,王观拿了人家守护几百年的东西,怎么说也要给点回报吧。”
“就是就是……”王观连连点头。
与此同时,高德全转移话题道:“钱老,玉玺您看了,觉得怎么样?”
“好东西啊。”
钱老眼中带笑道:“本来我就可以肯定这方玉玺是古物。但是听了王观讲述的经历,我就可以断定,这就是张献忠在武昌自号大西王,或者在蜀成称帝时候的玉玺。”
“我觉得也是,螭虎钮造型的玉玺,好像从唐代之后就没有了吧,应该只有别号黄虎的张献忠才会重新雕琢使用。”
高德全笑道:“张献忠这人说得好点是起义军首领,实际上就是草寇一流的人物。这类人个性很强,又不像李自成一样,有李岩、牛金星、宋献策等文人的辅助,所以雕琢的玉玺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所以才说,不管后人怎么非议,中国几千年历史,就只有一个朱元璋。”
钱老轻笑道:“汉高祖刘邦在反秦之前至少还是个亭长,有萧何、曹参、樊哙这样衙吏、酒肉朋友扶持。朱元璋却真的是白手起家,打下了江山。相比之下,什么李自成、张献忠,要不是伟人出于政治需要,有意无意的捧了他们一把,哪里会有现在这样高的评价。”
“钱老,你说的高评价,已经是老黄历了。”这时,王观笑着说道:“现在除了教科书,大家对李自成、张献忠的评价不仅不高,甚至贬低得厉害。”
“哦……”
钱老一愣,然后笑道:“这个我倒是知道其中的原因,所谓此一时,彼一此,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不管是上面的需要,还是底层人民的意愿,都希望日子过得平稳,不要再出现类似李自成、张献忠这种破坏稳定的危险人物。所以才会放宽限度,允许大家贬低他们。”
“我却是希望,一直贬低他们,不要再抬出来捧高……”
说了句颇有意味的话之后,钱老笑道:“行了,我们先吃晚餐,免得饭菜都凉了。”
高德全与王观自然不会拒绝,扶着钱老向餐厅走去。
晚餐很丰盛,不过却照顾钱老的品味,显得有些清淡。不过由于王观近段时间大鱼大肉吃多了,现在反而觉得清淡的饭菜更加可口。
倒是钱老,吃了小半碗饭,就放下了筷子。如果王观不是知道,这是钱老的养生之道,还以为是他胃口不好呢。
这时,钱老喝了口特别熬制的骨头豆腐汤,拿起餐巾微抹嘴唇,然后笑吟吟道:“对了王观,听飞白说你在盐亭的收获,除了那些钱币以及一方玉玺之外,好像还有一把锋利无比的兵器。关于这把兵器,飞白在电话里可是夸耀得厉害,什么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已经传承一千多年,依然寒光闪烁……是不是真的?”
“总体上没有什么错误。”王观笑道:“飞白每一句话,要是分开来说都是正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连起来之后,好像有点儿夸大的感觉。”
“这话是什么意思?”钱老有些迷惑不解。
“这把兵器我们怀疑是南北朝时期,北方胡夏国的创建者赫连勃勃铸造的大夏龙雀刀。”
王观慢慢解释道:“不过,飞白的父亲俞将军却觉得,兵器是大夏龙雀刀没错,不过在某个时间好像重新被人淬火锻炼了一遍,所以刀身锋刃就显得有些薄。削铁如泥不成问题,但是砍多了,说不定就会折断。”
“原来是这样……”钱老与高德全都有些好奇,在吃过晚餐之后,就让王观把大夏龙雀刀拿出来让他们观赏。
然而与王观、俞飞白那种对冷兵器的狂热不同,钱老与高德全稍微观赏片刻,肯定了俞守中的判断之后,就让王观把刀收起来,然后继续研究玉玺。
“代沟呀,分明就是代沟。”
王观握着锋芒毕露,寒光闪烁的大夏龙雀刀,手指在如水波般的花钢纹上拂过,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钱老与高德全不懂欣赏其中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