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王观也趁机向俞飞白打听了一些陆崇明师父的情况。
“提起席老,普通人肯定不太清楚,但是在玉雕界,可谓是大名鼎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俞飞白表情崇敬,滔滔不绝的列举席老的生平事迹。
从早期参与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雕刻工作,到后来服务于相关部门,负责国礼玉器的雕琢。再之后光荣退休,回家乡潜心研究技法,手艺更上一层楼,成为玉雕界人人景仰的大师。
王观专注聆听,也有几分惊叹。
因为俞飞白讲述了许多秘闻,比如说经常在世界各国巡回展览的传世珍宝玉器,实际上只是复制品而已。那些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精雕细琢,惟妙惟肖的东西,仅仅是席老花了几个月时间随手雕刻出来的仿品。
“太逼真了,外国人对中国的玉器也不太了解,根本没有人发现破绽。”俞飞白笑眯眯道:“能看出破绽的,估计也是国内的行家,也知道其中的道理,根本不会宣扬。再说了,一些大师也没少接到这种各大博物馆委托的活计,戳穿了对谁也没有好处。”
惊叹之余,王观也有些担心:“如果有人用仿的把真的掉包怎么办?”
“没办法。”
俞飞白摇头道:“那要看自觉性了。幸好仿品终归是仿品,哪怕仿得再逼真,古朴气韵肯定不如真品厚重。经验丰富的鉴赏家肯定可以看出不对来,而且听说受人委托仿制的东西,一般会留下暗款的,免得以后出了什么差错,也有辩解的理由。”
“唉,水太浑了。”
王观叹气道:“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呀。”
“谁说不是……”
俞飞白深以为然:“所以说,不是大家不清楚古玉好,但是猫腻太多,常人又没有很高的鉴别能力,干脆买新玉算了,这样比较放心。甚至有些人还担心买到假玉,干脆自己买玉石毛料,然后请人雕琢。由此可见,大家对于市场商店的玉石信任度有多低了。”
“你这样说,让我想起了花两百块钱打的,只为买颗两毛钱螺钉的笑话。”
口中说是笑话,王观却没有什么笑意,反而感觉很悲哀:“这样做的话,额外的花费,估计是玉器成品的几倍吧。”
“谁说不是呢。”俞飞白点头道:“得不偿失呀。问题在于,那些人却觉得很值,最起码可以确定自己把玩的是真玉……”
“嗯。”
王观很肯定道:“你有这么多的感慨,可见那些人之中,绝对有你一个。”
“Kao!没有的事,你不要随便污蔑人……”俞飞白极力辩解起来,坚持几分钟之后,才沮丧道:“好吧,我承认,不过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到了。”
说话之间,俞飞白开车跟着陆崇明来到了目的地,那是太仓城外一个十分普通的村子。由于临近城市,村中也算是比较富庶,建筑大多数是砖块水泥楼房。不过,村中的绿荫树木倒是比较茂盛繁多,嫩嫩的芽叶抽长出来,充满了春意盎然的气息。
此时陆崇明的车子,就停在村中树荫最多的地方。
那是在村尾,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淌过,岸边是一排一排的杨柳,好像是天然的屏障,把一栋精致的篱笆小院给包围起来。这个时候,陆崇明下了车,随手把篱笆门推开,然后大声叫道:“师父,我们来了。”
“自己进来吧。”
一会儿之后,小院之中传出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
“走,师父让我们进去。”
陆崇明回头招呼,然后轻快走进小院之中,王观和俞飞白自然跟随其后。
一进门,王观就看见小院的客厅,模样和陆崇明工作室差不多,也是窗明几净,十分干净整洁的模样。期间,一位须发皆发,身穿旧式中山服的老人,就安然坐在一张竹藤椅上,右手抄着一把精致的紫砂小壶,十分闲淡的看电视。
此时,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段戏剧。缠绵婉转的唱腔,声音柔漫悠远,加上细腻的动作,尽管王观听不出在唱些什么,却也知道这是昆曲。当然,听不懂没关系,反正屏幕上有文字,大大的标题,昆曲牡丹亭几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师父……”
适时,陆崇明恭谨叫唤,然后介绍道:“这是我刚才和你说的两个朋友,俞飞白、王观。”
“席老,您好。”
两人自然躬身问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