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苍南城城主府里,迟明未正慵懒地侧趴在铺着狐皮毛毯的黑檀木榻上,在迟明未头顶的位置有一张高脚方桌,方桌上摆着一盆白牡丹,而迟明未正眼神空洞地揪着白牡丹的花瓣,揪下来就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再揪一片,再丢。
眼看着那一盆白牡丹就要变成一盆牡丹叶了,扶风赶忙上前将那盆白牡丹拿开,递给一旁服侍的女婢,装模作样道:“这是谁摆上来的?怎的都没修剪好?还要城主亲自修剪吗?”
城主那手可比剪刀都要好使,瞧把这话揪的,奇形怪状的,白瞎了好端端的一盆花。
那女婢忙将那盆白牡丹抱走,欲哭无泪。要摆到城主面前去的东西,他们哪敢儿不弄好啊,奈何城主就是瞧这盆花不入眼,他们也无可奈何啊!
眼前的花没了,迟明未空洞的眼神一闪,才渐渐有了神采,依稀听到了扶风方才所言,便懒洋洋地斜了扶风一眼,道:“桑青怎么还不回来?”
扶风冲天翻了白眼。他们城主这几天就都是这个状态,他都已经习惯了。
“回城主,您是吩咐桑青去城中查看比武大赛擂台的建造工作,顺便去瞧一瞧云青公子的状况,”扶风刻意咬重了“顺便”二字的发音,“而且云青公子也不是整日都在客栈里呆着的,您总要让桑青满苍南城地把人找到再说啊。”
这话说得也是。迟明未叹一口气,翻身躺在榻上。
“这都六天又三个时辰了,云青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好了他先回城主府,云青随后再来,可这六天又三个时辰都够他在刘福客栈和城主府之间来回个几百次了,云青怎么还不来?虽说是要想事情,可他到底要想什么?怎么想了这么些日子都没想明白?云青不是这么笨的人啊。
迟明未又一翻身,手撑着头侧躺在榻上。
扶风就像是没看到迟明未浑身长了跳蚤似的不安分样子,笔直地站在一旁,目视前方。他很想跟自家城主说云青公子怕是不会来了,可这话他不敢说,说不准自家城主再来个情急失手什么的,他可就要英年早逝了。
“呦呦呦,鼎鼎有名的迟城主,威风凛凛的迟城主,您这是干吗呢?扮深闺怨妇呢?”司岚依旧是一身华贵风骚,甩着一方蚕丝帕子一步三扭地走近迟明未。
懒得理会司岚的调侃,迟明未问道:“那个微生云绯呢?那可是云青交给你的人,别弄丢了。”
司岚撇撇嘴,一旋身就坐在了椅子上:“这里是你的城主府,生面孔要么是进不来,要么就是出不去,你担心什么?这么闲,你怎么不去城里亲自监工啊?比武大赛的会场也建得差不多了吧?”
“那种事哪里用得着我出面?我让桑青去了。”
听到这话,司岚鄙视迟明未一眼,道:“说你蠢你还真的蠢啊。你若不去,奴家可要去了。几日没见云青公子,这日子可真是无趣得很。”说着,司岚绣帕一甩,就站了起来,作势要往门外走。
“不许去!”迟明未气急败坏地吼了一嗓子。
云青都不让他去,司岚这厮去做什么?
司岚扭头,给了迟明未一个妖娆至极的笑容,嘚瑟地说道:“奴家可不受城主大人管制,奴家思念云青公子,便要去见,城主大人可管不着。”
话说完,司岚给迟明未抛了个媚眼,纵声而起。
“混蛋!”迟明未单手在榻上猛地一拍,紧跟在司岚身后。
扶风无语望天,也只能跟上去。
苍南城里,已经在城中各处转悠了六天的睢宁城晋级者们今日全都闭门不出,在六福客栈的后院办起了聚餐。当然,只是看起来像一场聚餐罢了。
云青架着一只兔子在火上烤,一边烤一边与身旁的两个人低语“闲聊”,与这两个人聊完之后,这两人便起身离开,一个走到秦书那边,一个走向别处。
而去了别处的那人拍了拍另一个人的肩膀,那人就拿着一罐佐料走向云青,蹲下来一边在那烤兔上撒料一边跟云青说话。
包括随行老师在内的十几个人在这后院里毫无章法地乱走一气之后,兔子烤好了,下酒菜也做好了,一群人便围成一圈,开吃。
“这几日辛苦大家了。”封旸举起酒碗,敬酒。
大家都举起酒碗,笑着说道:“封公子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这比武大赛虽最终还是讲究个人排名,可在苍南城这里,却还有团体比试,咱们都知道自己什么水准,个人赛也就各安天命了,可这团体赛却可以努力一把。这几日虽然累了些,可也都是为了咱们自己,无所谓辛苦。”
“就是就是,而且这事儿还挺有意思的,等明年,咱们还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