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就放心了。”周夫人抽出帕子来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只要她如今一应都好,我就放心。”
林琬又安抚了周夫人几句,才蹙起秀眉说:“其实太子殿下倒是没有怀疑什么,最先怀疑这件事情的,乃是崔大姑娘。确切来说,应该是崔大姑娘身边的兰姨。后来我发现,那个兰姨极有可能是林玥,继而暗中命人试探一番,如今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兰姨就是林玥。”
薛瑛惊道:“怎生是她?”又想了想,“她不是毁了容貌吗?”
林琬道:“怕是遇着名医了,吃了些苦换了张脸,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娘,我告诉你们这些,也是希望多多提防着些。林玥此番回来,怕是一应计划周全,她想报复我,定然会从我身边的人开始动手。我最近也命人一直暗中探查她背后势力,暂且没有摸清楚她背后之势,还不敢轻易动手。不过,好在如今咱们在明,她也在明,算是势均力敌。”
薛瑛紧张道:“琬琬,你说,她会不会朝朝阳下手?”
林琬扣在一起的双手稍微攥紧了些,而后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她若是真敢伤害我闺女,我一定要她生不如死!”
周夫人也暂时忘记了思念女儿,只唏嘘道:“那个女孩子,以前瞧着只觉得心高气傲,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那般阴狠歹毒。”以前兰儿在家的时候,她也有听兰儿说过一些,如今又听林琬说她怀疑兰儿假死的事情,简直浑身发冷道,“这样只晓得害人的人,该是千刀万剐了才好,留着也是祸害。”
林琬知道周夫人这是害怕了,连忙安慰道:“周伯母,您别着急,周姐姐的事情她不会查出什么来。此刻还不是将她千刀万剐的时候,待得寻着机会,我一定不会手软。”又一次叮嘱道,“就算知道那个兰姨就是林玥,不过,咱们也且先当做不知道,不能露出破绽来叫她先怀疑了咱们,否则咱们就处于被动了。”
周老太君见外孙女如今处事周全,倒是也放心,只嘱咐说:“你也万事小心。”
“我知道的,外祖母。”林琬郑重应了一声,想着,大过年的,总说这些吓人的事情也不好,就挑了些开心的事情说,“昨儿回了林侯府,瞧见大伯母跟三婶娘了,她们都说极为想念娘,让我给娘您带个好。”又道,“大姐姐嫁去了苏州,虽则大姐夫如今是外放为官,可听说是个极为有才能的人,大伯母很满意。大哥哥的小妻子我也瞧见了,大伯母说比我还小一个月呢,不过,我瞧她跟大哥哥夫妻俩恩爱得很。一走两年时间,如今再回去,还是十分怀念的。哦对了,四妹妹瘦了很多,如今长得出挑得很。我回去了,她一个劲黏着我,真的还是跟小时候一模一样。”
薛瑛静静听着,唇角挂着浅浅笑意,只想着,虽则这辈子嫁错了人,可是如今再回想过去,总归还是有些小怀念的……虽则妯娌间也有些小龌龊,平素为着各自利益喜欢勾心斗角,但说实在话,一起相处十多年,真没闹出什么过格的事情来。
和离后,闺女嫁人了,儿子也跟着去北境之地寻他两个舅舅去了。
原本那么有意义的日子,一下子冷清下来,她时常会思念儿女。时常思念以前在林侯府那个小院子里,儿女环绕膝前的快乐日子。有时候想着,若不是丈夫宠妾灭妻实在伤透了她心的话,她也不舍得离了儿女。
还有晁哥儿,以后娶了新妇,自己也不能跟儿子住在一起了。
一想起这些,薛瑛就觉得日子也没什么盼头了,心中极为难受,就落了泪来。
女儿虽然在京城,可毕竟是王妃,自己再怎么想念女儿也不好天天见她。儿子此番远在北境,臭小子似乎野得都丢了魂儿,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只一个月寄一封信回来,还让她有些念想。
“两年了,想来以前咱们娘儿俩住的那院落早就布了灰尘长满杂草。”薛瑛静静坐着道,“琬琬打小就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东西,所以我的院子里头种满了各种花草,如今都两年过去了,没人搭理,想必早已经荒芜得不成样子了。”
林琬忽然想起来,昨儿回去的时候,见到的院子里面的情景。
真的与两年前一模一样,自己跟母亲弟弟离开后,一直是父亲在打理着。林琬当时就心酸,并没有被父亲的行为所打动,她只是觉得好惋惜,她从小就渴望的父爱,从来没有得到过,不但没有,还一次次被伤得遍体鳞伤。
或许父亲是真的悔悟了,可是又如何?她跟母亲都不想原谅他,自然也不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