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国沉着脸道:“诸位,想必不用本县明说,你们也该清楚此次事件的背后黑手了吧!”
苏、周、昝、严四家家主此刻也都是一脸激愤,他们久居崇明县,只需要派人调查一番就明白了。
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此时他们已经彻底跟萧炀一伙撕破了脸,再无和解余地,唯有一心绑住李卫国这条小粗腿,跟李卫国一条道走到最后了,于是齐声道:“请大人为我等做主!”
李卫国断然道:“萧炀老贼丧心病狂,其心可诛,其罪当斩,本县要将萧炀及其党羽连根拔起,望诸位家主相助本县,事成之后,崇明县将不再有七大家族,而只有苏、周、昝、严四大家族!”
李卫国当即向苏、周、昝、严许诺,顿时赢得四家家主支持。
“愿听大人吩咐,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四家家主吩咐向李卫国跪拜,宣誓效忠。
李卫国大喜,他不在孤军奋战,有了苏、周、昝、严四家全力支持,对付萧炀又多了几分把握。
李卫国吩咐道:“尔等速去集合人手,先派一些人混入难民当中,把萧、陆、黄三家的人盯紧了,等到时机一来,配合官兵将他们一举拿下,防止民变。集合剩下的所有人手,带齐修筑堤坝工具和物资,随本大人先去将决口大堤堵住。”
苏、周、昝、严四家家主虽然不明白李卫国为何要先去堵住决口大堤,此刻他们已经彻底投奔李卫国,只能跟着他干了。
李卫国带着队伍折向南,行不出十里,便到了长江大堤上。
江堤只有三米宽,土石结构夯成。沿着江堤向前行去。河堤上坑洼不平,枯草丛生,行走艰难。
护卫在前开道,李卫国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很快便听到决堤的洪水发出的轰鸣声,显然离决口处已是不远。
下一刻,李卫国便看到了长江大堤被汹涌的江水冲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约摸有几百米宽,崩腾的长江水如脱缰的野马,狂放不羁地冲向缺口,从这里向北望去,原本的良田万顷已是泽国一片。
长江水不断冲刷着缺口,令缺口越来越大。
此时决堤附近还有很多老百姓,昨夜长江决堤,冲毁了他们的家园。
此时,这些老百姓虽然面带愁容,却都在袖手旁观,根本就没有人带头拯救决口的意思。
李卫国来到他们近前,喝道:“诸位,长江决堤令你们的家园被毁,大家难道就这么一直看下去不成?何不去一起下去堵住决口?”
众人纷纷看向李卫国,见他穿着官服,年龄又不大,只以为是某个大官家的少爷路过此地。此时此刻,这些老百姓都沦为了难民,家园被毁,亲人失踪,一个个都神情麻木,根本不会想到眼前的少年会是他们的父母官县令大人,所以都没把他放在眼里,甚至有人直接讥笑道:“堵决口?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这么急的江水拿什么来堵?”
另有人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贵少爷都是一个德行,竟会大白天做白日梦!”
众人哄笑,显然认为娇生惯养的大户少爷就会耍嘴皮子,百无一用。
张小六顿时大怒,上前一步叱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对我家少爷无礼!告诉你们,都给我把耳朵竖起来听好了,你们眼前的这位乃是新任的崇明县令李卫国李大人,你们休要放肆!”
一听是县太爷到此,顿时吓得周围老百姓一齐跪倒在地,之前那些口出狂言的人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战战兢兢,连声告罪求饶。
“诸位请起,不知者不罪!”李卫国又岂会和他们一般计较,遂问道:“你们当中可有河工?谁是主事之人?”
这时,一个年纪略长的中年人赶忙跑了过来,打千道:“卑职工房典吏黄亮见过李大人。”
工房是崇明县衙六房之一,作为工房典吏,黄亮屈服于主簿萧炀的淫威,跟着其他五房一起‘称病罢工’。
“工房典吏?你不是告病在家吗?为何到这里来了,是想看本县的笑话是吗?”李卫国眼神凌厉的看着黄亮,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