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秦锦然摇摇头,“原本就至少隔上几个时辰再吃奶最好。”
留下听雪照顾陈娘子,挽着周月嵘的臂膀,就出了简陋的院子。
齐家的马车上东西配备的很齐,素白的杯盏是从马车上拿下来的,此时丫鬟挑着的灯笼也是从马车上寻到的。下弦月微名,漫天的星子泛着柔和的光,藏在草丛之中有青蛙与蛐蛐,鸣叫之声不绝于耳反而更让人觉得夜的静谧。周月嵘吃饱了之后就有些困倦,掩着唇打了一个哈欠,“陈娘子还好吧。”
“她精神挺好的,没事。”秦锦然说道。
“那就好。”
等到了村长的家中,村长家也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只有一间空屋子,到了最后是秦锦然同周月嵘睡一张床,外间的窄床睡着的周月嵘带来的小荷还有秦锦然新得叫做苏白的丫鬟。这苏白就是昭德帝安排的人,在东津的街头,安排了一出让秦锦然治病的好戏,最后让秦锦然得了“家破人亡”的苏白。
周月嵘还从未和秦锦然睡过一间屋子,周月嵘絮絮叨叨和秦锦然说了许多话,从钱塘里的春风说到了京都里的旧事,从钱塘里被人划了脸的乔娘子说到了村里被人奸污的陈娘子。到了后来,那细碎的话语都成了含糊不清的呓语,闭眼沉沉睡去。
村里的人向来是起得早的,因为昨个儿说话说得太晚,秦锦然倒还罢了,周月嵘揉着眼显然还没有清醒。
混混沌沌到了陈家的门口,整个人才陡然清醒了过来,只因为有一对男女站在陈家门口,吱呀一声门响,陈老妇人打开了院门,就想要关门,谁知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把推开她,口中嚷嚷着,“昨个儿就听说我那弟妹生了孩子,还是个男孩儿?”
陈家老妇人哎呦一声,就摔在了地上,见着人要往里走,一双手就抱住了那人的大腿,“生得是男还是女,与你们家有什么干系?这是我家的孙儿。”
“老太太松松手。”和女子一块儿走进来的男子脚尖踢了踢陈家老太太的手臂,“免得我媳妇伤了你。”又对着自家媳妇说道:“生得当真是个男孩儿!”
“看我的!”
“不能……”
老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周月嵘就跑了过去,双臂一伸拦在了两人面前,下巴抬起说道:“你们干什么的,就冲到别人家里来。”
秦锦然晚一步跟在周月嵘的身后,她扶起了陈家老太太,苏白与小荷两人站在了周月嵘的身侧,护住她的模样。秦锦然打量起来闯入陈家的两人,说话的妇女约摸是三四十岁,两道眉修得细细的,颇为凌厉的眉下是上挑单眼,嘴唇很薄,嘴角一颗黑色小痣加上尖锐的声音,便知她不是个宽厚的性子。站在妇人身侧的男子穿着的是棕色短褐,他的妻子是两道细细短眉,而他的眉却又粗又浓,双目炯炯,泛着志在必得的光。
“哎呦喂,老太太家里来了娇客啊。”妇人有些不耐烦,上下打量了周月嵘,“穷酸家也有一两门豪亲戚,啧啧,不过,小姑娘,你是谁啊?这是我们和亲家的事,你参合到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什么亲家。”周月嵘不客气地说道,“陈娘子没有许过人家。”
女子的眼珠子一转,掩唇娇笑道:“那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们老吴家的种,怎能说没有许过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