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正事,贾赦自然也正经起来,他眯了眯眼睛,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然后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市舶司跟商人勾结,无非就是有利可图,但是若是他们发现,自个的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若是公正执法反而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呢?”
徒明昀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恩侯,说说看!”
贾赦嘿嘿一笑:“不管是哪个衙门,若是没有制衡,那么时间一长,失控是肯定的,市舶司管得太多,能管着市舶司的也就是户部,户部每年要管的事情太多了,他们不管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猫腻,还是自个也在里头插了一手,总之,只要他们账面做得干净,就算是户部也拿他们没办法!”
“恩侯是说,要给市舶司立个对头?”徒明昀自然反应过来了。
贾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回头再弄个衙门,嗯,管他是缉私还是什么衙门,他们呢,反正就是在海上还有长江运河上巡逻,看到商船就可以直接去检查,如果是没交过税的,那么,自然就可以将船扣押下来,船主若是不交上一笔罚金,别指望将自家的船弄回去,若是船主连船都不要了,那就更好了,直接将商船还有货物拍卖,拍卖出来的钱一部分充入国库,一部分就算是缉私衙门的赏钱了!”
“那如果是交过税的呢?”徒明昀已经兴奋起来了。
贾赦笑吟吟道:“交过税的,行啊,拿出凭证来,然后缉私衙门就得看,货物还有数量是否跟凭证上相符合,符合自然是最好,如果不符合,那么一方面照旧扣船,开罚单,另一方面,这艘商船是市舶司什么人经手的,那就得直接追究了!”
徒明昀顿时抚掌笑了起来:“大妙!恩侯,本王来找你果然没找错,这个主意好,嗯,还得防着缉私衙门跟市舶司有勾结,免得他们勾搭在一起糊弄朝廷!”
贾赦笑着恭维道:“王爷英明!”
徒明昀笑道:“还是恩侯你有主意,果然,本王那些幕僚可以直接辞掉了,一个个没个靠谱的!对了,恩侯,你家阿寿过了年也六岁了吧!”
贾赦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徒明昀琢磨了一下,问道:“不知道恩侯可有了什么打算?是请个西席,还是将孩子送到贾家或者是张家的家学里面去?”
贾赦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一家子正常住在城外,贾家张家的家学都在内城呢,天天来回太不方便了,折腾孩子,回头请个人回来给小儿开蒙便是,等他再大一些,就能直接送到国子监去了!”
徒明昀笑道:“请西席恩侯你能请到什么样的呢,有的人看着学问好,但未必会教导孩子呢!何况,你儿子长到这么大,也没什么什么玩伴,等大了之后,再与差不多的人往来,就有些晚了!”
贾赦琢磨着徒明昀这话也对,自家儿子如今就跟独生子女差不多,身边能陪着他玩的也就是些小厮丫头,偶尔遇到亲戚家的孩子,会一块儿玩一会儿,实在是独了点,没有太多跟同龄人一起学习玩耍的经历,确实不利于孩子成长,见徒明昀这般,还是有些谨慎地问道:“不知道王爷的意思是?”
徒明昀也是敲了敲桌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如今宫学里头还有几个年幼的皇子,另外,各家差不多大的皇孙还有宗室的子弟也入了宫学念书了,父皇有意加恩勋贵,想要遴选一些勋贵之子入宫学与皇子皇孙和宗亲一块儿念书,到时候直接就住在宫里,休沐日就能回来,不知道你以为如何?”
贾赦一听宫学,就立马摇了摇头:“这就算了,我家阿寿娇生惯养长大的,宫学里面的学生,一个个老爹不是圣人就是皇子,再不济也是宗室的王爷公主,我一个空头侯爷的儿子,进去了比谁都要矮一等,只怕便是寻常的伴读都比我儿子有底气。何况,宫学规矩严厉,我儿子才多大的人啊,我哪舍得让他进去,这点年纪就要小心谨慎,战战兢兢,这不是活受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