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傻黑闻言坐在林浩然的另一侧,傻傻地发笑。
四个人一起长大,也早已经心意相通,既然青水县混不下去,那就到外面闯荡好了。
砰!
林浩然站了起来,将手上的酒瓶奋力掷出去,暗示着自己的决心,朝着河面大喝一声,“我们去江都,去最繁华的地方,在那里开创我们的世界!”
“嗷呜!江都妞,爷来了!”阿武站起来跟着掷酒瓶鬼叫。
这一年,林浩然十九岁,傻黑二十二岁,阿武二十岁,阿文十八岁,他们站在河坝上,望着面前的河水,举起自己的双手,抛弃这里的一切,重新再出发。
……
8月1日,这一天是建军节。
四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村头拦下了车,背着各自的行李钻了上去,走在最后的年轻人回头望了望土坡路,叹了一口气,在乘务员的催促下,登上那辆破旧的汽车,离开这边熟悉的乡土,向着未知的江都而去。
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爷爷那里打死不松口,好像是认定林浩然会妥协一般。
嗞……
车子起动,卷起一团灰尘,向着前方驶去,离开这个不起眼的村子。
在公路的旁边,刚才林浩然站的对面马路,一位老者带着一名年轻女子从那边的居民楼走出来,老者来到路边目送车子离开,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意,眼眸间反而流露出一种欣慰。
他在家里强势不错,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压迫给别人。但有一点林浩然却猜错了,相对于他的颜面,他更爱这个家,爱这个家的每一个人,希望每个人过得比自己还要好。
儿子被自己压在长青村做村长,一做就做了几十年,但那是因为自己儿子就是那点料,性格过于讲究义气,如果将他弄到镇政府那里,不用过多久肯定惹出事端,反而是害了他。
如今看着孙子“反”自己,他虽然表现很生气,但内心也很是欣慰。
一个能在自己的威胁下,仍然坚持自己主见的人,自己怎么可能像对付儿子般压制呢?不过他多少还是感觉有点可惜,读完大学然后进入体制,以那小子那种脸皮肯定混到正处级。
林若彤蹒跚良久,以为自己爷爷正在气头上,美目观察着爷爷的脸色小心地道,“弟弟在江都人生地不熟的,肯定是混不下去,用不着多久他就会回来认错的。”
“这你就错了,虽然你弟的成绩远差于你,但他那种人在哪都吃得开。”林全峰苦笑地摇头,都说三岁看老,这小子三岁就敢砸人玻璃窗的人,胆子比一般人都能大。
车消失在拐弯处,林全峰才收回目光,望了望对面通往家里的的泥土路。沉默良久,作了一个新的决断。
“我昨天晚上仔细看了他的计划,那小子那份商业计划很不错!”林全峰点了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一辆车从公路驶过,阻挡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咯噔!
林若彤闻言心里猛跳,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弥漫而起,但马上不着痕迹地掩盖自己的惊容,微笑着,“对啊!我在银行评估过很多项目,有些过亿的,但也很少碰到这么有潜力的。”
点明自己在银行工作,见识面广,她不着痕迹地粉饰着自己的工作。
“不管多风光都是在替别人打工。”林全峰轻飘飘一句话否定了她的工作,然后道出自己的新计划,“你也不要去什么银行上班了,在家里弄那间矿泉水公司吧。”
啊?
林若彤在路中间停住了脚步,眼睛瞪得滚圆,十分之震惊!
“你也想反我?”走在前头的林全峰回头一睥,夹带着他一贯的威势。
“我……不敢!”林若彤低头。
林全峰招手示意别站路中间,又是冲她耐心地说道,“那间矿泉水公司前景你也知道很不错,那就好好干吧,给你的钱不会比你在银行工作的少。”
今天林全峰要到祠堂主持事项,一位后生已经开车接他,他向林若彤交待中午不回家吃饭就坐了上去。
目送着老爷子离开,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有股想哭的冲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今天的天空真是灰暗,怎么整件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整个事跟自己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但到最后反而是牺牲了自己,虽然爷爷没有明说,但摆明这间矿泉水公司属于那小子的,而自己竟然要帮那小子打工?
一想到稀里糊涂就放弃银行的高薪,为那讨厌的小子打工,她表示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