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没有回声。

白夜嘴角一抽，也不再等待，转身就要前往下一个房间。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沙哑而冰冷的声音响起，让他脚步顿住：“跟随你，我有什么好处？”

“逃离‘狱’中永恒的孤单，难道不是最大的好处么？”白夜皱眉道，他扭头注视着这个罩在黑袍中，不知其内是何种东西的凶物，忽然很想看看它的本体是什么。

“对我来说，离不离开并没有区别。”梦魔淡漠开口，“我从来不怕孤独，因为生来便已注定。”

白夜微怔，沉吟片刻后，才试探着说道：“给你杀人的机会？”

“我并非嗜杀。”那个黑袍朝着狱门的方向飘了过来，可就算离得近了，白夜依旧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不嗜杀？”

白夜觉得有些可笑，狱对它的评价绝不会有错，致使无数生灵永眠……好吧，确切来说，这还真不算杀戮，但是有什么区别吗？

如同看出了白夜心中所想一般，梦魔再次开口道：“我只是，想要寻找一样东西而已。”

“什么东西？”

白夜随口问道，他自然是不信的，去别人的梦中寻找东西，这是在逗我玩吗？

“记忆。”梦魔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如不含丝毫情绪。

白夜一咧嘴，觉得梦魔还真有讲冷笑话的潜质。

“好吧，那你如果跟随我，就给你寻找记忆的机会，可好？”他点头道，“当然，不可能和你以前一样，随意进入任何一个生灵的梦境。”

白夜一字一顿，盯着梦魔，“你必须要听我的话！”

良久的沉默。

“好。”梦魔开口。

白夜一笑，“合作愉快。”

……

魂体回归肉躯，白夜空洞的目光瞬间变得炯炯有神，他执审判笔，在黑书第一百一十六页，写下一行字：吾以狱主之名，今释放罪恶者梦魔，暂定期限——七日！

梦魔这种存在，有着很强的不可控性，用“狱”对它进行威胁，效果微乎其微，几乎可以无视。况且，就算它违背了约束较强的天道誓约，也仅仅是损失一具分身而已，所以白夜不得不谨慎。

嗡！

黑书上，梦魔的影像依旧着黑袍，在虚空浮现出一道淡淡的虚影，旋即消失不见。

一扇虚幻的门出现，梦魔保持着正常人的大小，缓缓飘了出来。

“这是……梦魔？”

水魔灵惊讶的声音响起，同时从白夜的眉心处脱离而出，变做一个小人，漂浮在空中。

听到水魔灵的声音，梦魔毫无反应，它甚至没有看水魔灵一眼……当然，它是否有眼都是一件值得推敲的事情。

“你认识他？”白夜微讶。

在狱的描述上，并未说明梦魔是哪一个时代的生灵，现在看来应该是上古。

“听说过。”水魔灵的声音带着感叹，美目流转，盯在梦魔身上，“梦魔之名，传说几乎是所有强者的噩梦，他无形无相，亦不会死亡，极少被克制。只是后来销声匿迹，不再听闻。没想到，竟也被抓进了狱中。”

“不死？”白夜惊愕。

“传闻而已，事实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水魔灵飘在梦魔的身前，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传说中的家伙，很是好奇。

“我当然会死。”梦魔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