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是哑口无言啊。现在已说了鲁成无罪,自己却再难去压他了。
可鲁成不想罢休了,其实他也是在胡搅了,仇已结下,现在形势对自己有利那就要乘势出击,要打对方一把,不能让对方轻松的再来谋算自己。
“再有一点,说到现在都是说这三十人是军人,我倒要问上一句,这舒福德是何许人?他有何德何能可使唤军人?军人是干什么的?军人该是保卫国家、保护百姓,可这些人在干什么?他们在为一个下三烂赌徒看家护院,在拥着一个赌徒进出赌馆耀武扬威为虎作伥,逼人输赌,抢人钱财。官老爷,你倒是说说,这样的兵该不该打?他们不但该打,还该进去吃牢饭。”
“所以,我鲁成今天是不但不能答应你的胡审乱判,我还要现在就告他舒福德,我一告他谋财伤人,当街武装抢劫。二告他抢劫不成反自伤后反咬一口,实施诬告,并且买人伪证。三告他组织不良军人逼人输赌,抢人钱财。四告他国器私用,无法无天,偷盗国家资源。五告这三十个军人和派他们来的人无视军纪国法,本职不做公然为一个赌徒做走狗,败坏军队形象。”
府尹彻底傻了。他是不完全能明白鲁成的意思,但有几点是清楚的,一个是鲁成要反告舒福德抢劫和诬告。二是把禁军私用的事情捅到了台面,而且不管怎么说这舒福德私用禁军可是一个能上纲上线的罪状,无论如何,这舒福德是没资格有这么多禁军护卫跟随的。而这个事情实际上却会把都指挥使也弄进来,如果这事捅上了台,风闻言官却是能把都指挥使参上一本。
这时又听得鲁成在说,“官老爷,我的状你接不接,接,正好,我们今天就一起审了,把事情都审个明明白白;不接,也可,我大不了再到上一级去告,只是我还要再加上一条,就是告你一个徇私舞弊和渎职。”
府尹有点哭笑不得了,说这鲁成是个粗陋的武夫吧,他懂得的东西好像还不少,也能说个条理出来,可要说他是个有识之士吧,可有的说法却有似是而非。要说舒福德抢劫、诬告,自己倒可以接下,可这军士私用是自己能审的吗?不过这事情闹将起来,若自己不上个奏本倒说不定要连累个渎职。而且现在经略就在门外,这该不是经略的授意吧?府尹想道。
“罢了,罢了,今天看来是要惹到sao了。”无奈的府尹只好求助的看向门外经略,这个事也只能由经略自个来最后定夺了。
门外的经略先是在摇头苦笑,心说这鲁成还得理不饶人了,也不知他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这些似是而非的东西,不过这鲁成倒绝对不是简单的武夫,能打,有头脑,以后琢磨一下或许能大用。但听到后面,他的脸se就开始不好。
禁军私用,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其实,现下这禁军私用却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都指挥使这样,他经略却也是同样如此。不用白不用,他们是把这当作了当官的福利。因此,这是一个心照不宣的事情,谁也不会说谁。不过这事真要论起来却又是一个非常敏感且可大到丢官杀头的问题,朝廷、皇帝的军队怎么能变成将领官员的私军?
所以他们用是可作福利用,但要论起罪来就是一个大罪。每每有被斗倒的大臣,其中有一罪就是这个禁军私用。但已说这是被斗倒的大臣了,是在斗的时候才会提出这一条来。现在鲁成提出这个想干什么?想斗谁?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斗?所以,一旦刘都指挥使知道此事,刘都指挥使就必定是以为是经略想要向他开刀,而且是那种定大罪的方式。
经略想到这些就不高兴了,鲁成这是在逼他和刘都指挥使撕破脸斗个你死我活,这和拿舒福德做文章来敲打一下都指挥使是决然不同。而鲁成这样的人还是个有点头脑的武夫吗?这样的人要么是目中无人极其胆大不服管教的蠢夫,要么就是另有心机的心思深沉者。
在鲁成甚至是鲁达不知道的情况下,经略此时已对鲁成起了反感的心思。“这人不好用。”这是经略的想法。鲁成作为一个小兵或小兵头子确实是不该提到这个问题,或者是根本不该有这样的思想概念。你要一腔正义的提出这问题来,那以后还有哪个上官还能来用你、敢近用你?不知道时下行情的鲁成也只能被经略给排除在了培养为亲信之外了。
而牵涉到军兵的问题,这也只能有经略来做个论断了,经略跨进了大堂。
“首长。”鲁成看到经略却又是立即立正敬礼。
不过鲁成的直挺挺敬礼在经略眼里也变得刺眼起来,经略微点了一下头,却没什么表情,也没和鲁成说什么,而是径直过去和站起来的府尹相互见礼。然后府尹就让经略坐于上首,他们并排就坐正堂。
经略现了身,这府尹就轻松了。现在的情势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的最后结局不管怎么样,他都能对都指挥使有交代。端的是玲珑,可进可退。
可下面的舒福德却开始脸se发白了,事情终于走向了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经略竟然直接出面了,经略出面,在舒福德看来这就意味着在官面上他将完败。而更要命的是鲁成先提出了自己诬告一事,这是要输了再输,不但是追不回什么,大可能还要出血和入罪。他不由自主的就跪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