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懵了的顾怀中也顾不得这里有没有外人在了，反正闹到现在他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也不怕再丢人一点。

“妾身前几天无意之中经过柳月姐姐那边，听到柳月姐姐叫善大夫为岱善。”秀儿说道。

其实柳月是十分当心的，不可能在外面叫岱善的名字，除非两个人关起们来。

秀儿明显是在胡扯，但是她扯的时间点十分的好，竟然让柳月无言以对，她甚至真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叫漏嘴了？她现在脑子里面一片空白的，哪里能想到那么多关门过节的事情。

秀儿继续说道，“妾身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啊，不像是咱们大齐人的名字，倒是像柔然人的。咱们大齐和柔然打了那么多年的仗，侯爷您又是居功至伟的，妾身就怕咱们侯府混进了柔然的奸细，但是想着这善大夫又是治好了思阳少爷的腿，哎呀，这叫妾身一时之间难以分辨。那时候侯爷又病的厉害，妾身没办法和侯爷说什么只能日夜守在侯爷的身边，防止别人害侯爷。”

顾怀中一听，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岱善这个名字好熟。

他努力的想着，忽然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岱善！你可是当初那个柔然的巫医？”

难怪他觉得岱善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眼熟！

岱善笑了起来，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了，顾怀中都想起来了，他还有什么可隐藏的。

“是。”岱善扶着柳月站起来，点了点头。

顾怀中马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四下看了看，看到悬挂在床边的剑，颤颤巍巍的就想站起来，抽剑去刺岱善。

哪里知道他已经有点半身不受自己的控制，站了半天才站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顾思雨却也看到了那把剑，她的速度简直让云恪看了都觉得吃惊，飞快的拔出了剑就朝岱善刺了过去。

岱善根本就没防备顾思雨，他的注意力都在顾怀中的身上，倒是柳月看到了顾思雨的动作，她将身子一闪，挡在了岱善的身前，噗哧的一声，房中所有人都惊呆了，有那么一会的时间，房间里面鸦雀无声。

顾思雨的剑正好插入了柳月的腹部，顾思雨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那个野男人最该死！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你要去死！”说完她抽出了剑，朝着岱善又刺了过去。

岱善一把抓住了剑刃，痛心的看着自己疯颠失性了的女儿，他笑了起来，笑的十分的凄惨，“我真没想到，我的亲生女儿居然要杀我！”他一手扶住了已经倒在他怀里的柳月，一挥手，顾思雨就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跌在了地上。

“什么？”顾怀中听到这句话，已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想的是什么？

“顾思雨是你的女儿？”顾怀中只觉得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他颤声问道。

“怎么？”岱善看着顾怀中，终于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意，“你不信？我以巫医的名誉起誓，顾思阳与顾思雨是我的儿女，。与你没有关系。哦对了，若是说有点关系的话，那就是你替我养了他们十几年。”

“岱善。”柳月虚弱的握住了岱善的手，眼眸之中渗出了泪水。

“你别说话了。我一定会救活你！”岱善垂眸看向了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女人，急切的说道。

“岱善，你就算是救活我，我也是活不下去了。顾怀中不会放过我的。”柳月看着岱善的眼眉，努力的在回想他年轻时候的样子。“我真的很后悔没有和你去草原，而是贪慕了大齐的繁华。”

“你别说了！”岱善紧紧的握住了柳月的手，泪水也止不住的掉了下来，“我等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等你。”他不顾自己手上也有伤，死死的按住了柳月腹部的伤口，“所以你也要等我啊，不要这么快走。”

顾雨绮见状也有点动容，不由朝云恪那边靠了靠，云恪马上伸出手揽住了顾雨绮的腰。

柳月看着岱善微微的一笑，“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唯一一件没有做错的，也是做的最错的就是遇到你，和让你爱上我。我毁了你的一生，我现在好后悔。”

“傻瓜！”岱善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点，但是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我爱你是我的事情，你又何必去后悔什么？只要我不后悔就是了。”

柳月确是真的笑出了声来，她被自己女儿刺了一剑，似乎看开了很多事情，她汲汲营营，到最后只有岱善对她是最好的。

现在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反正朝前是虎，朝后是悬崖，如果一定要跳崖的话，那就让她一个人将所有的罪责都揽过来好了。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呢。

“太子妃娘娘。”柳月看向了顾雨绮，“罪妇有话要说。”

“说吧。”顾雨绮调整了一下自己有点纷乱的心，虽然她也痛恨柳月，但是看到岱善这样，她也有点觉得难受。

“求太子妃娘娘日后能看在今日罪妇揭发某人有功的份上，饶过顾思阳吧。也饶过岱善吧。他因为我苦了一辈子，所以不要让他再受苦了。”柳月挣扎着想起来给顾雨绮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