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是谁在打扰寡人……”

那巨大的帝王虚影站在虚空，周身怨煞卷集，再次喝问一声，却是将目光转移，朝着另一边死死的瞪着。

“呼……”

直到此刻，杨欢才稍微舒一口气，原来那虚影根本没有神志，只是一种阵法残留，或者布置好吓唬人的障眼法，就算其中拥有实质性的力量，那也是一种探测性的手段。

如果在它第一次喝问之间，杨欢掉头就跑，或者直接飞起来与之对抗，那么可能就引起了这东西的真正注意，会被绞杀。

而如果扛过去了，那就相安无事，就像此刻，那虚影竟然直接转了一个方向继续试探。

不过纵然如此，杨欢也是无比矛盾，不敢乱动，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眼下该怎么办，是逃窜，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躲藏。

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实质攻击，力量到底多大，是什么时候，在什么样的状况之下它会攻击。

“要是李寻易在的话，肯定早就看透了这东西的来路……”

杨欢抱怨一下，但也很快收拾心情，李寻易对他图谋不轨，已经被不死战王送去轮回，这一点杨欢感触颇深，不过也没有太大意外或者伤痛。

对于李寻易，杨欢从没把他当成自己人，甚至可以说是从头至尾的利用和防范，他们双方，说不上谁对谁错，他在压榨李寻易的价值，李寻易则是图谋他的机缘，在最后分开的时候，双方都不可能有什么怨言或者不舍，只是看谁更幸运一些。谁会赢了，然后收获对方。

很幸运，杨欢赢了。他遇上了一个好师傅，帮他解决了危机。甚至留下后手，让他在日后都有可能算计李寻易，可是失去李寻易，杨欢也是显现出了他的稚嫩。

这种稚嫩，是在江湖飘泊之时一种见识上的短缺，一种经验的亏欠，一种人脉事物的认知。

也因此，李寻易相当于名门望族。认识个大仙们的精英弟子，知晓整个大陆的宗门状况，知道山河地理，知道各种秘辛传闻，而杨欢，则是闭起眼的小蝼蚁，哪怕他修为已经不差，机缘深厚，甚至颇具微名，可也绝对入不了那些大宗门。甚至二流三流宗门的眼。

哪怕他有一定的利用价值，有足够的传奇事件，那也只是被那种‘名门望族’当成茶前饭后闲聊的话题或者一笔带过的笑话。论重量程度，可能比不上李寻易割破了小拇指，其中一滴血落在了某个杯盏上这种小事。

这种身份悬殊，来源于出身，来源于这种出身带来的高度乃至见识。

很多东西，到不了那个高度或者得不到同样的身份，就无法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杨玲功会削尖脑袋把自己的子女送到紫霄宗的缘故，因为这样。他的子女不管资质如何，修为如何。就有了了身份，在那样的身份之中。就是‘名门望族’可以知道杨欢不能知道的很多事情，很多东西，很多消息。

也因此，仙门弟子多是眼高于顶，自诩仙人，不落凡尘，看不起世俗国度，认为降临下来都是沾染凡俗，侮辱身份。

这，其实不是物质上的高低区分，更大的程度上，应该是一种心理上的优越感，因为这种优越感，有了仙凡之别，有了他们那样等级的人，看不起低阶宗门，低阶仙朝的子民，乃至帝王。

福兮祸焉，祸兮福焉，失去李寻易，杨欢就失去了这种因为李寻易优越身份而附带的知识和江湖认知，当然，没有了李寻易的羁绊，杨欢也少了许多被算计，被监视，乃至被坑害的机会。

是福是祸，只是其中利益于需要的权衡。

就比如当初斩去李寻易的时候，杨欢会感到轻松，而此刻遇上了难题，杨欢又会觉得失去李寻易的不方便。

“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

深吸一口气，杨欢……朝着四下仔细盘查起来，没有了李寻易，他就只能靠自的洞察力去判断，去尝试。

经验，是积累起来的，见识是增长起来的，纵然没有显赫地位，不是‘名门望族’的仙门出身，杨欢仍旧有着睿智的思维能力和智慧。

眼下虽然不确定险恶程度，但杨欢还是不愿意受制于人，他虽是小人物，但却有读书人的傲气，不可能因为少了一个李寻易就举步维艰。

当然，少了李寻易，杨欢就少了很多东西，不光是眼下的困境，更多的，则是当初李寻易给杨欢提过的那些宝物，像什么……无尽海域之上有青龙神木，在阴朝的宝库里，有着应龙宝珠，在阴始祖的宝贝之中，有一身剑衣……

这些东西，李寻易没少向杨欢介绍，而此刻，这一切都和杨欢没有了关系，少了李寻易，他就不知道了这些东西的下落和取得办法。

当然，也少了那些换取这些东西所要付出的代价。

相较而言，不赔不赚。

“但愿来世李寻易不要栽到我的手里，否则，这些秘密，以及他知道我的一些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容许他泄露的，到时候，也只有借助师傅留下的那些后手把他操控在手中，哪怕他融合了佛祖果位。”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