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酒桌上就没有打不开的局面,除非陪酒的没陪到位。
这不,酒过三巡,再碍着饶命的恩情,赵胜算是彻底打开了心结,瞧着在旁边狼吞虎咽的麾下头领,各个吃的开怀而丝毫不必担心官军随时可能到来的进剿,眼角不禁有些湿润,回想这些年来,何其凄苦啊,东躲西藏的,带着弟兄是走南闯北,就只求保全一条性命。
为了这条命啊,哭过,吼过,反抗过,最终不过为了求个安生日子罢了,想他本一介书生,恰逢时局混乱,不得已揭竿而起,要说他有多大抱负,恐怕说出来,也就是啼笑旁人,徒然惹人发笑而已,这乱世啊,只求一口活命的饭食罢了。
李瑁前些年久在县城打转,着实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最是会察言观色,此刻见着赵胜手中端着酒杯却不喝,只是不住的发愣,情知有异,遂放下筷子,面带笑容柔声道,“可是招呼不周?饭菜不合口味?”
赵胜顿时从回忆中惊醒,暗想自家终归是厌倦了不休止的厮杀,况且不知前程在哪,指不定哪日工夫,就叫黄土一盖,尸首分离,想到这里,就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看着一脸真诚凑过来的李瑁,竟然叫伸出一只手来,搭在他的肩上,似有千言万语在胸,却化作一句叹息。
“诶~~~”
李瑁也是酒劲上头,虽有梁正不住的在旁边劝慰,但仍旧不管不顾的说着,“堂堂七尺男儿,有何烦心事,何必像个裹脚小女人样藏着掖着,若是叫我当个弟兄看。只管说来,若能做到,必定义无反顾!”
赵胜还未开口。反倒叫旁边一个醉眼醺醺的汉子鼓舌,“将军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家首领,他日乃是数得着的大户,一顿得吃八个菜,起身有贴身仆人斥候着,不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朝廷无道,欺压良善。我家哥哥又叫奸人陷害,不得已落草为寇,举兵对抗朝廷,落得个如今有家不能回,藏头露尾,连个姓氏都不敢示人啊!”
这番话,到叫在赵胜麾下引起了共鸣,毕竟他的经历,别人不知,自家弟兄还是知道一些的。起码一座山打起兵初就跟随着赵胜,眼下虽然喝的有点高,更是舌头卷了。仍旧出言,“呕,额,还是摇,扇,扇子的说,的好,哥,哥这些年。过的苦啊!!!”
李瑁与梁正对视了一眼,倒有些放下了对这支队伍的成见。毕竟酒后吐真言,这般说道下来。这些也是曾经的苦命人啊,起码与梁正的出身极为类似,打家劫舍,郑仁宝又不是没带他们做过,不过郑仁宝带的人还算有操守的,沿途之劫掠过两家大户,倒没伤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