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轻轻抚着卦燎的头,卦燎觉得舒服,就在空中翻了一个身,长生差点摔下去,好在司马鹿鸣搂住她的腰。
她才要道谢,就见眼前飞来一张大网。
卦燎躲避不及,被网网住从天上摔了下去,司马鹿鸣想拔剑割断网绳,怎奈何那网在收缩,还越锁越紧,他施展不开动作。长生以为自己是要粉身碎骨了,结果大网落在了慎灵道观前的一棵桑树上。
卦燎受惊中变回了人形,被这大网困中,气的手脚齐用,东踢西扯想要出去,只是那网越扯越紧。
司马鹿鸣皱眉道,“别动了。”
卦燎道,“我才不听你的。”继续扯,用力扯,再加用嘴咬,他就不信咬不破这烂“渔网”。
长生和司马鹿鸣脸贴脸,四目相对。长生只觉得这比他们三个躲在大蚌里时还难受,她好像觉得扭到脖子了。
慎灵道,“何方妖孽,竟敢上昆仑山捣乱!”自那鼠妖的事后,山上就加强了戒备,张了结界,没想到竟还能有妖怪溜进来。
巡视的弟子跑了过来,见树上挂了慎灵的赤金网,也以为是捕获了妖物,请示道,“师父,如何处置?”
长生就怕各位师姐真把她当妖怪办了,喊道,“师伯,是我们。”
慎灵听到她的声音,走近几步,一看网里是长生他们两和一个孩子,皱眉道,“怎么是你们。”慎灵让人将他们放下。
卦燎才从网里出来,嘴里朝着那网喷出火来。慎灵的紫金网虽也勉强算是件宝贝,却也抵不住那熊熊烈火,慎灵收不及时,紫金网一半被烧成了灰,宝物成了废物了。
慎灵弟子大吃一惊,以为卦燎是什么妖邪,纷纷拔剑出鞘。
长生见卦燎闯了祸,急道,“你怎么能烧了师伯的东西。”
卦燎振振有词,“是她先欺负我的。她一定是臭道士说的那个恶婆娘。”他转了个圈,无半点悔过之意的对着慎灵拍拍屁股,又做鬼脸,又掀眼皮又吐口水。
慎灵火冒三丈,额头青筋都露了,“他是你们带上山的?”
长生道,“师伯,他年纪小,还不懂这里的规矩,你别生气。”
“怎么这么吵闹。”众弟子听到徐清的声音,纷纷散开,对掌门抱拳行礼。众妙非恒跟在徐清身后,众妙见到长生,笑道,“这个师弟,回来了也不来说一声。”
司马鹿鸣恭敬沉稳道,“师父是怕师伯已歇下,打算明日再去拜访。”
慎灵教训道,“你们也知道时候不早了,那为何还出来晃荡。难道不知本门规定,过了亥时除了巡夜的弟子,再不许出来随意走动么!”
卦燎聪明道,“我们在天上飞,又不是在地上走。要不是你撒那破网,我们还好好的在天上。”
徐清看着梳着小髻的卦燎,看见他身上溢出了仙气,甩了甩拂尘,屈起食指为礼,此礼含一气化三清之意,平和笑道,“竟不知有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众妙非恒也朝卦燎做次礼数。
徐清问慎灵道,“到底怎么了。”
慎灵道,“我见天上突然出现一团云雾遮星闭月,以为是像上一次闯进了什么妖怪要对本门不利,就撒了紫金网,却是把他们网进去了。我把他们放了出来,谁晓得……”她瞪了卦燎,“他却把我的紫金网烧了。”
慎灵拿起手里烧剩的网给徐清他们看。
徐清道,“我看只是一场误会。”
慎灵道,“师兄一句误会就想了事了,这孩子是他们带上山的,弗恃不可能不知,总给来给我一个交代吧。”
众妙使唤一名弟子道,“还不快去请你弗恃师叔来。”
徐清将长生和司马鹿鸣他们带进其尘观,长生他们跪在鸿钧老祖神像面前。
卦燎不是教中弟子不受门规束缚,贪玩的睡在长生旁边的一蒲团上,抬起白白嫩嫩的小腿抓痒,很是天真可爱。
他看到长生罚跪,坐起来道,“媳妇为何要跪?”
长生对他摇摇头,不敢说话,因为眼角瞥见慎灵面色发黑。
卦燎道,“我知道了,一定是那老太婆太凶了。臭道士说她是恶霸,你们都怕她。”卦燎不知忌讳,把弗恃背后骂慎灵的话都说了。
长生捂住卦燎的小嘴,小声哄道,“你乖乖的,好么。”
卦燎觉得没意思,又睡回蒲团上玩自己的脚丫子了。
玉虚派里还没人敢这般骂过慎灵,就是弗恃,也是背地说,要不就指桑骂槐从不指名道姓。如今被一个孩子指着鼻子,毫不掩饰的说着我骂的就是你。
又不好一般见识,慎灵憋气。
众妙歪过脸去偷笑,徐清和非恒闭目心里默背道经,只能装作是什么都没听到。
弗恃一脸倦容的进了其尘观,抓着那头脏乱的头发,好像自下山去杜府那日起,就没洗过头了,难怪他觉得头痒。“大半夜的不睡觉,叫我来做什么。”
慎灵指着长生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看看你教出来的徒弟,竟是出来闹事。”
长生头低得几乎要垂到胸口那,不似司马鹿鸣跪得笔直。
弗恃笑道,“年轻就是好,看我才回来,却是觉得累得只剩下半条命。他们两个却还是这样精神。”
“你不必扯远话题。”慎灵将紫金网扔到他面前,“这个你要怎么赔我?”
弗恃弯腰用两根手指夹起,装傻问道,“你这个哪弄来的渔网?师姐这是想去捕鱼?”
“你会不认得这是什么么。这是被你徒儿弄坏的。”
弗恃道,“我这师父无能,教出来的徒弟都没师姐的本事。这是他们弄坏的?看着怎么这么像是烧破的呀。”他故意问长生和司马鹿鸣道,“这是你们两个烧的,不睡觉玩火做什么。”
慎灵看向卦燎道,“这是这孩子弄的,但他口口声声叫长生媳妇,即便不是她指使,也是她纵容,顾长生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