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王对于自己的实力显然自信非常,祁玥和叶薰浅同样不否认,他的确拥有独自一人穿行于千军万马之中的非凡实力!
“既然如此,那么巫王陛下敢不敢接下本君墨晶导炮的神力一击?”
祁玥有备而来,他从来都不会低估敌人的实力,云疆巫王与蓝翎修习诅咒禁术这种邪门歪道的人不同,他修习的是正统的巫术,比蓝翎强得不是一星半点,单凭那神力的波动及浑身的气势便可知晓。
蓝翎突破大圆满境界是走了捷径的,所以境界不稳,再加上早年她下在他身上的生死咒解除,她受到一定的反噬,所以才会那般轻易地死在他手中!
巫王一开始只注意到了祁玥和叶薰浅,对横在他们面前的三架火炮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并没有想到是墨晶导炮,此时听祁玥这么说,他才用正眼瞧仔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墨晶导炮应该只有大齐皇室才有,根据云疆先人留下的手札,三百年前帝王墓中,各大势力都从中取得了不少宝贝,但厚重且不易携带的墨晶导炮却只有大齐皇室先祖元齐带了出来,而后凭此威慑九州,在九州腹地建立起了大齐皇朝!
前些日子不是说墨晶导炮在大齐与炼狱的战场上彻底失去效用吗?
若非如此,那一战大齐又怎会惨败至此?不仅蓝翎灰飞烟灭,就连苗疆大祭司寄苒也同样魂飞魄散,杜若也是在那一战中死于地狱流光……
既然这样,那么现在祁玥手中这三架墨晶导炮究竟有没有用?
巫王余光掠过前排那三架通体乌黑的墨晶导炮,折射出天际的霞光,炮身没有繁复的纹路,而是极致的简单朴素,给人以返璞归真之感。
从祁玥和叶薰浅脸上根本察觉不到半点端倪,是以巫王心中升起了丝丝疑惑:这两人如斯淡定,究竟是真的有所倚仗,还是惺惺作态故作冷静?
墨晶导炮之威,闻名遐迩,可令普通人轻易诛杀神级强者……而他闭关数年,境界稳固,在神级修炼已久,几乎要达到壁障,比祁玥和叶薰浅要强很多,但是也无法保证在墨晶导炮的攻击之下全身而退。
祁玥是大圆满之上的强者,他使用墨晶导炮的威力,比普通人要强百倍!
巫王在极短时间内心思百转,忽然,他目光陡然一聚,眉宇间的褶皱散开,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朝祁玥点了点头,“好!”
对于巫王的回答,祁玥没有感到特别诧异,他微微侧首,与叶薰浅对视一眼,在走向墨晶导炮的途中经过叶薰浅身旁时,小声低语了几句,而后不动声色继续前进。
叶薰浅心领神会,和龙魂一同退到一边,与祁玥相距甚远,只见他挥了挥衣袖,三架墨晶导炮顿时移动,坐落在星陨大阵的不同方位上,她扭头看了一眼面瘫的龙魂,问道:“龙魂,你说祁玥和巫王此番较量,谁的胜算更大一些……?”
“君上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龙魂对别人爱理不理,但是,这“别人”自然不包括叶薰浅,于是正儿八经地回答。
叶薰浅对一般的阵法倒还算熟悉,可是天族的结界、聚灵阵术乃至幻阵等复杂而千变万化的阵法她却是不懂的,因而看不明白这星陨大阵也在情理之中。
她想,龙魂在祁玥身边的时间比她长,对祁玥的事情大概知道得比较多,所以才有此一问。
海风阵阵,掀起滔天狂澜,星陨大阵中一袭月华银锦着身的男子,仿若被一层淡泊的月光笼罩住一般,似是天外仙人谪降凡尘,只见他右掌掌心闪过一道神光,紧接着一分为三,精准无误地朝着三架墨晶导炮的晶石上袭去。
熟知墨晶导炮结构的叶薰浅和龙魂都知道,墨晶导炮只是拥有火炮的外表,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不能称之为炮,它是一种很复杂的攻击类武器,采用了九州大陆上才有的材料制作,具有放大神力的功能,只是谁也不曾见过它真正的力量。
叶薰浅和龙魂目不转睛地观看着这一切,面色如常,内心却充满了言语无法表达的忐忑。
即使很不愿意,叶薰浅也不得不承认,墨晶导炮的设计者是天下难得一见的传奇人物,不过是短短刹那,三道极为强劲的神光自墨晶导炮炮筒发射,最后汇聚成一道,朝巫王攒射而去。
速度之快,见所未见,快得连眼神都差点跟不上。
巫王似是有备而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抹强劲霸道的神力即将打在自己身上却“无动于衷”,一击即出,祁玥第二击接踵而至,根本不给巫王任何喘息的机会,投入九分的注意力,显得格外专注。
然而,让叶薰浅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她以为巫王会百分百被第一击击中的时候,那抹强劲的神力仿佛一道被银镜反射的光一般,朝自己的方向径直袭来,快得让她根本来不及出手抵御。
视野中的巫王嘴角边噙着一丝阴谋得逞的笑意,心中被强烈的快感充盈着,祁玥胆敢杀他最爱的女人,那么他就让叶薰浅来为他的妻子陪葬!
突然间,一阵劲风袭卷而至,叶薰浅的眼睛被风刮得睁不开,紧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磅礴的力量推至一旁,再睁眼,周遭景象已然沧海桑田。
这种感觉,就好比穿越空间,瞬间抵达一处完全陌生的地方,令她有些无措。
她从地上快速站起,呼唤着心头那个最想念的名字,“祁……祁玥……你在哪里……?”
“薰浅,别动,你在星陨幻阵碧水青山里。”
当耳畔传来男子一如既往的温润声音,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既是在幻阵之中,那么便是暂时安全的,她知道巫王实力超群,所以此时此刻,她能做的是不给他添麻烦。
星陨幻阵之中景色如画,美不胜收,然而,幻阵之外,祁玥与巫王的实力对决已经如火如荼。
“墨神盾果然在你手中!”
祁玥盯着挡在巫王心口上那枚仅有巴掌大的黑色盾牌,纹路复杂无比,且精细异常,仅凭一眼根本无法破解其中阵法,自从知晓大齐皇室有墨晶导炮,祁玥便特别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墨神盾与墨晶导炮一样来自东荒帝王墓,只不过他不确定是不是在巫王手中,这一次不惜让他最心爱的人置于危险之中,为的就是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他一直都知道,巫王敢和拥有墨晶导炮的他过一招,那么对方必有底牌!
他要做的,就是让底牌不再成为底牌!
墨神盾,拥有反射神力的作用,所以才能将他利用墨晶导炮放大后发射的神力改变方向,朝薰浅袭去……
如果不是他自始至终都将一分注意力停留在她身上,并且在千钧一发之际开启星陨大阵的子幻阵,那么墨神盾的反射一击,她必死无疑。
想到这,祁玥墨眸里迸射出丝丝凌厉,巫王这么做,一旦薰浅有个三长两短,他会永远活在内疚中,毕竟……她若受伤是因为被他神力间接所伤……
“你没想到吧?”巫王看着祁玥,神采奕奕地说。
或许是太久没有碰到这般强劲的对手,巫王一下子便被祁玥勾起了战意,客观上讲,祁玥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天才,可是,他杀了蓝翎,那么便注定与云疆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杀之,难以解自己心头只恨!
如果说先前是祁玥试探性的神力一击,那么现在无疑是巫王不顾身份主动出击了。
对付比自己年纪大修为高的人,祁玥从来都不知道“尊老爱幼”这几个字怎么写,身在炼狱王城的土地上,他占据的是天时地利,巫王纵使真的比他强上很多,在星陨大阵里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于是,星陨大阵之内,光影缭乱,两抹身影激烈交战,恍若游龙。
阵势起,墨晶导炮的位置在不断移动,叶薰浅与龙魂身在幻阵之中,帮不上任何忙,只能保持安静,不去给祁玥添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夕阳彻底落下山头,炼狱王城的上空也渐渐变得昏暗了起来,与那熠熠星光形成鲜明的对比,祁玥与巫王在星陨大阵中拆了千余招后,依旧没有分出胜负。
若是再这般耗下去,到最后也不过是两败俱伤,两者活活耗到油尽灯枯,巫王不是傻子,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他年纪比祁玥大上许多,又端着前辈的架子,高傲得不像话,自然不可能放下身段主动握手言和,祁玥眼角的余光掠过巫王手中那枚墨神盾,心思百转,最后眯了眯眼,清声道:“巫王陛下,天色已暗,如此下去,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什么意思?”巫王站在星陨大阵的景门方位上,与祁玥遥遥相隔,出声问道。
他闭关数年,如今也才出关不久,本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结果却和比自己小了一辈的人打了个平手,虽说祁玥有倚仗墨晶导炮与星陨大阵才与他齐平的嫌疑,但是,星陨大阵同样是祁玥亲手所布,墨晶导炮也是他用计从齐皇那里抢来的,这也算是实力的一部分!
饶是如此,巫王心里也依旧觉得憋屈不已,想到蓝翎和杜若都死在祁玥手里,他眸子里的恨意更深,嗓音低沉道:“炼狱与云疆之间的两世深仇,绝无化解的可能!”
对于巫王的敌意,祁玥不以为意,不用对方说,他也会时刻铭记!
如今的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拥有了如花美眷与如海深情,拥有了四个可爱的孩子……这样的温馨与幸福是他不愿放手的,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将巫王这个定是炸弹留在世上。
“三个月后,便是帝王墓三百年一现之期。”
祁玥负手而立,任凭星陨大阵中的风不断吹拂在自己身上,他的身影始终不曾移动分毫,墨眸里蕴含着无尽的深沉,注视巫王,继续道:“东荒帝王墓前,炼狱与云疆就这二十多年恩怨纠葛,做一个了断!”
“到那个时候,不论结果如何,双方活着的人都不得再寻仇!”
话至此,祁玥顿了顿,“不知巫王陛下,敢不敢应?”
祁玥话音铮铮,墨色的长发在风中狂舞,星陨大阵中他的声音不断回荡,冲击着巫王的耳膜。
此举,对巫王、对云疆而言,无异于挑衅!
巫王伫立在阵法中,迟迟不曾移动分毫,不知过了多久,他略显干燥的唇才动了动,道:“好!”
“既是如此,那么在东荒帝王墓开启前的三月之内,巫王及云疆不能有任何伤害本君一家的举动!”
祁玥没有因为巫王的点头而失去应有的理智,恰恰相反,他要借此机会将事情都说清楚,毕竟,他可不想自己心爱的妻儿时时刻刻受到潜在威胁。
“哼!”
巫王对于祁玥的“得寸进尺”感到十分不悦,可是却没有任何立场反驳,想到三月之后的事情,他嘴角扬起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诡异弧度,最终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祁玥这才稍稍满意,弹指挥袖间减轻阵势,最后开启生门,让巫王离开,与此同时,将龙魂和叶薰浅从幻阵中一一带出,吩咐道:“龙魂,替本君送巫王一程,务必安全送出炼狱王城结界,否则传了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炼狱王城待客不周呢!”
龙魂没有接话,直接按照祁玥的吩咐引巫王离开。
祁玥目视巫王离开背影,紧接着将身旁的叶薰浅拥入怀中,想起先前的惊险以及差点失去她的窒息,他紧紧地搂着她,不舍得松开。
大概是被他搂的时间太长,叶薰浅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轻扯他的袖摆,小声唤着他的名字,“祁玥……”
“薰浅,你知不知道,刚才,吓死我了……”
祁玥察觉到叶薰浅的脸有些红,显然是呼吸不畅造成的,他微微放松了一些力道,而后情不自禁地吻上了柔软的红唇,夺取她的呼吸,缠缠绵绵,怎么也要不够一般。
周遭无人,清风明月,海浪声声,正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之最佳时机。
两人单独在一起,又如此缱绻,若说不动情,那几乎是不可能!
于是,当叶薰浅感觉到了他的坚硬与灼热时,俏颜立刻红了,脑海里浮现的尽是两人过往的点点滴滴,她娇喘微微,断断续续道:“祁……祁玥……别……别在这里……”
熟悉彼此身体的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把持不住……
须臾,祁玥感觉到叶薰浅的推拒,他才放过她的唇,凝视着她点漆般的水眸,充满*的双眸里点染着丝丝戏谑之意,嘴角掀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亲昵地唤着她的乳名道:“浅浅,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们好像还没试过……听起来很浪漫的样子呢……”
“浪漫个屁!分明就是打野战!”
祁玥:“……”
某王妃的话就像是一盆冰冷的水从祁玥头顶浇下,瞬间打破这迤逦旖旎的氛围,某王君的盛世美颜黑了一瞬,然后立刻傲娇地讨好心爱之人,“薰浅,别说得这么直接嘛……”
“我怕不够直接,精虫上脑的君上您一时间没法听懂。”
叶薰浅笑眯眯地回答,她下午就被他折腾得够惨了,求饶了多少次都没用,若是现在这个男人再继续下去,她肯定吃不消……
祁玥盯着叶薰浅饱满的红唇看,颇有想继续尝下去的想法,奈何叶薰浅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只见她褪下自己身上银锦外袍,物归原主,披到祁玥身上。
男子瞅着自己的锦袍,眼巴巴道:“薰浅,我身体都起火了,你不帮我灭火就算了,还让我多穿衣裳,难道是想让我欲火焚身?”
叶薰浅:“……”
女子眼角的余光瞥见龙魂回来的身影,她以五指为扇,给自己扇了扇风,故作不经意地瞅了瞅祁玥,而后眨了眨眼道:“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点热……还有就是……嗯嗯……不想让你在下属面前落个色鬼的名声!”
祁玥乍一听,还听不明白叶薰浅的意思,为自己名声着想跟给自己披外袍好像没有直接关系才对……恰在他思考之际,叶薰浅见龙魂逐渐靠近,她脚步轻移,来到他面前,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一边给他整理衣裳,促狭道:“君上您在某方面以持久著称,想必没那么快消下去,所以……”
某王君听罢嘴角微微一扯,再次拥她入怀,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缓缓言道:“薰浅,学坏了?”
那嗓儿,低缓深沉,性感不已,听得叶薰浅全身燥热,祁玥遂将她打横抱起,轻功施展,宛若惊鸿掠水,一飞而过,离开此地。
叶薰浅搂着他的脖颈,静静感受周遭的风景不断后退,一脸羞红,咬牙道:“近墨者黑!”
“你的意思是,我带坏你了?”
祁玥将她那抓狂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嘴角的弧度更深,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在他的眸光里,不愿醒来,直至后背贴上了柔软的床。
“祁玥,惜儿该肚子饿了,我先起来喂她!”
感觉到男子的脸正无限靠近自己,叶薰浅灵机一动,扭过头,让他的吻落偏在她的脸颊,而后用力推开他,谁知他早有准备,握住她的手腕,“惜儿有乳母照顾,饿不着她!”
“倒是你夫君饿了,你还没喂饱呢!”
直白的话,从男人的唇畔逸出,让叶薰浅的脸红白交错,想到整个下午发生在这张床上的事情,她忍不住开口骂道:“祁玥,你上辈子就是只喂不饱的色中饿鬼!”
“嗯嗯,我这辈子也是。”
男人无比耿直的回答,让某王妃泪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