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个时辰,距离精灵谷只剩下了十余里的路程。突然远远听到谷中传来咆哮声,仔细辨别了一番乃是雪犼无疑。七郎心中一惊,暗道:“难道这雪犼短短两个多月的光景就找上门来了么?”想罢蹑行潜踪渐渐朝谷口靠近。
来到近前,只见四只赤犼正在来回巡视。七郎心道:“看这架势莫非是雪犼一族大举来犯么?”想着不禁捏了把冷汗。
不一会儿的工夫,只听沉重脚步声响,那四只赤犼霎时间齐刷刷并列在谷口,恭顺地低下头。七郎回头一看,只见两只蓝犼健步而来,身后跟着一只巨犼,个子比蓝犼高出一肩,通体雪白,阳光之下耀人双目。三只巨兽来到谷口,四只赤犼战战兢兢地分列在道路两旁,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起。两只蓝犼咆哮数声,也跟着趴在了道旁。白色巨犼望天长啸一声,昂首进入谷中,走了没几步,两只蓝犼支起身子,冲着紧挨着的两只赤犼低吟了几声,便小心翼翼地跟在巨犼的身后,那两只赤犼则是跟在蓝犼的后头,四兽竟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谷中。只留下了两只赤犼在谷口把守。
“看来这便是雪犼一族中真正的王者,只怕这实力仅次于望天犼吧!今日它竟然亲自前来,恐怕精灵谷将有一场浩劫!所幸这雪犼我还能应付。”七郎想到这里心里略略踏实了一些,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此番若不是伏羲大人授意,那么这邹梦鸿定要独立面对这群妖孽。而大人这一趟只是让我来看看梦鸿的修为精进如何,难道说如今的梦鸿已然拥有可以对付那雪犼的本领了么?若真是如此,那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想到这里他先是蹑手蹑脚地靠近了门口的两只赤犼。可这一会儿那雪犼与其余四只巨兽才走未久,七郎恐怕这时候进去会打草惊蛇,一时间颇是有些犹豫不决。约莫有半刻的工夫,突然听得谷内似乎传来一阵雷声,余波在谷中回荡不息。七郎一惊,还来不及有所行动就听得哀鸣迭起。
谷口那两只赤犼原本依旧保持着趴在地上的样子,可听闻谷中传来巨响与哀鸣不自觉的抬起脑袋向着谷内张望。七郎瞅准机会一跃而起,在空中现出九尾本相。只见他前爪向着左侧赤犼的脑袋猛力砍下。那赤犼似乎有所觉察,不自觉地一歪脑袋,可它的修为终究和七郎相去太远,就听“噗”的一下,咽喉则被七郎的利爪给生生切断,那只赤犼一声不吭毙命当场。
另一只赤犼听到动静先是一扭头,只见自己的同伴已然倒卧在了血泊中,汩汩的鲜血还不断地从脖子断口处喷涌,霎时间它颇是有些惊恐。一回头却发现自己眼前的不过是一只灵狐罢了。虽说“灵狐的修为全看它们尾巴的数量”这件事并不是什么秘密,可对于这群久居雪域自视甚高的“龙族苗裔”来说当真是知之甚少,而眼前的这只在族内身份最为低微的赤犼则更是一无所知。它只知道这些年来灵狐一族始终在自己部族的欺压之下丝毫没有还手之力。故而转瞬即逝的惊恐被代之以龇牙咧嘴的狰狞,口中含着一团烈焰向着七郎猛扑而来。
可不料他自己的身子刚刚跃起就发觉竟然悬在了空中。低头一看,不知何时自己的胸部和腰部已然被密密麻麻地缠上了两条狐尾。任凭自己如何挣扎始终无法脱开分毫。七郎冷冷一笑道:“多年来,你们雪犼一族始终欺压我灵狐一族,难道你们当真以为是我们怕了你们么!今天我韩七郎就让你瞧瞧厉害!”
说罢七郎九尾齐发,如同九道催命绞索,将那赤犼死死缠住。赤犼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可越是挣扎身上的狐尾却收得越紧,眼看就要窒息,七郎略略松开勒在它喉部的尾巴,用雪犼一族的语言问道:“你们来此作甚!”
那赤犼闻言颇是惊讶,它可不知道这灵狐一族智慧无双,更兼千万年来四海飘零,早已通晓万物的语言,区区雪犼一族更是信手拈来。起初它还想逞强,可七郎稍稍一收紧勒在喉部的尾巴它便再也承受不住,最终只得连嘘带喘地说道:“一个月前……我们知晓了……知晓了灵狐一族的……踪迹,不过听说那个男子也在……也在此处,所以一直不曾有所行动。今日雪犼大人……雪犼大人听闻此事后决定亲自前来,如今恐怕那个男子已经死在雪犼大人手下了,哼哼!”
正说着,谷内又是一阵声响,那赤犼道:“看来已经结束了,待雪犼大人出来,便是你的死期!”
七郎冷笑道:“无知的鼠辈!难道你觉得你家的雪犼大人可以胜得了我么!”说罢九尾一收,那赤犼两眼一翻死于当场。七郎先将这两具尸体拖入了道旁的密林草草掩埋,继而匆匆向着谷内奔去。边跑心中边暗暗祷告:“但愿隋大哥他们与梦鸿一切无恙!”约莫跑了二十里,这才发现自己此刻依旧是九尾之身,暗暗责怪自己得鲁莽,急忙变回人形。抬头见一旁有一个小山头,上头树木繁茂,便跃上枝头向下观瞧。
只见不远处两只赤犼与两只蓝犼已然倒卧在地,那只巨大的雪犼与一人相去百步对面而立,不是别人正是邹梦鸿。在梦鸿身后站立十余人,为首三人乃是隋氏兄弟,后头依稀可辨乃是灵狐一族中的几位长者。
就听那雪犼咆哮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为何庇护这灵狐一族!”
“妖孽?哈哈哈哈!——”梦鸿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贼喊捉贼可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你自己一副犬伏的德性,三分不像狼七分倒像狗,竟然说我是个妖孽,可笑啊可笑!”身后隋氏兄弟和众人听闻梦鸿这一辛辣的讥讽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雪犼最为自豪的便是那所谓的“龙族血脉”,虽说传到它们那里早已所剩无几,可它们始终极为看重这一点。此刻听闻梦鸿的羞辱那雪犼直气得暴跳如雷,嘴里怪声连连。
邹梦鸿见他被激怒不禁笑了笑,继续道:“不过你既然问起我的名号,那我就告诉你,毕竟我不像你们这等山野豺狗连个字号都没有!你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邹!梦!鸿!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