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未成气候的小妖也有过不少,不过在姐弟俩的镇守之下全然对镇子构不成伤害。可是七郎也就因此再无闲暇去留仙处饮酒闲聊。好在没过多久,月儿便带着剑臣归来,留仙忙着照看孩子也就没把七郎许久不来之事放在心上。
而怜月将剑臣带回来的第一天,留仙也着实因为这两条小蛇吃了一惊。虽然他知道怜月是灵蛇之身,可成为夫妻后早已将她视作常人,故而乍见襁褓中的灵蛇不禁吓得差点把孩子掉在地上。
怜月见他这般模样不禁笑道:“没想到一年不见,相公竟然变得怕起蛇来。”
“在我柳留仙的心中,早就将你视作与我一般的女子了,”留仙故作不悦道,“再说,虽然我对于这些毒虫蛇蝎毫无惧怕,可剑臣还是一个婴儿呢!”
“一年不见,相公倒是变得更加会说话了。”怜月听了嫣然一笑。
“月儿,”留仙将剑臣安顿在床榻上,见孩子酣睡未醒,便熄了灯拉着怜月去了客厅,“不知这两条小蛇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一年来你过得如何?当真是想死留仙了!”
“你这些问题可着实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的呢!”怜月笑道,“剑臣这孩子看来终究是承袭了我的灵蛇血脉,从他出生不久便与蛇格外亲近。记得那一天,我们族中的几个亲戚前来探视——听娘说都是一些远亲,很久都不来往了,不过他们似乎对我都还算亲热——他们那个时候都是蛇形的模样前来。”
“哈,真的么?我们的剑臣没有被吓坏吧?”留仙听了反倒有些小小的紧张。
“相公可当真是小看剑臣了,”怜月看了看屋里,“不过说起来,我也原以为会吓到他。岂料剑臣见到我的那群亲戚不但不害怕,反而喜笑颜开,向着它们爬去。母亲和我大概与你们人族相处太久,几乎忘了我们灵蛇一族若是修为不足,这蛇皮之上所沾的剧毒并不会全然被掩盖。”
“啊是么!”留仙听得手心全都是汗,“这一点连我都不怎么知道。”
“那点毒对于相公并不算什么,可若是一个寻常的凡人,轻则销肉蚀骨,重则一命呜呼,”怜月说到这里也露出了心有余悸的神情,“说实话,当我和母亲想起此事时惊惶得简直难以名状。可是我们的剑臣却在它们身上欢快地爬来爬去,全然无惧那可怕的毒素。”
“当真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留仙叹道。
“是啊!连我的那些亲戚们发觉后也是这样觉得。后来我将剑臣抱在怀里,隐隐感觉他体内有一种特殊的力量,现在想来恐怕便是你那不惧怕剧毒的体质吧!”怜月笑道。
留仙听到这儿微微一皱眉:“如此说来剑臣体内也是一腔毒血么?”
“当时我们也是这般认为,”怜月道,“于是就刺破剑臣的指尖滴出一滴血来。可最终我们发现这孩子的鲜血纯净无比,并不含一丝一毫的毒素。而且更加奇异的是,后来我们发觉这孩子的鲜血仿佛是天下奇毒最大的克星,只要在剧毒的杯中滴上一滴鲜血则可彻底荡涤杯中的毒素。”
留仙闻言大喜道:“如此说来,剑臣今后不用再背负着和我一样孤独的宿命了么!太好了!太好了!若不是七郎一再叮嘱,我真想让剑臣将我体内的毒素也彻底洗净!”月儿笑道:“今后倘若你的毒液误伤了谁便可让剑臣去为他解毒,没想到你们父子天生就是一对克星。”留仙闻言哈哈大笑道:“这个克星当真很好,好得很!”
“相公只要按着我交给你的法门修炼,终有一天便能自如地操纵体内的毒素,也无需担心会害了他人。”怜月顿了顿接着道,“后来,我见剑臣似乎与灵蛇格外亲热,于是便让亲人找了两条小蛇让他把玩。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这两条灵蛇便彻底的失去了毒性,不过却变得和剑臣一样深具解毒的本领。我们知道后真是有点哭笑不得。”
留仙听闻此言急忙握紧了怜月的左手道:“如此说来剑臣对你的修为可有妨碍么?”
“多谢相公关心,”月儿笑着用右手轻轻抚摸着留仙的手背,“或许是母子连心吧!剑臣对我却没有任何影响,不过我的母亲却没那么幸运,连同那天被剑臣碰到的亲人们一道损失了几十年的修为,不过并无大碍。”
“没想到霜姑为我付出了五百年的修为,如今还险些遭遇剑臣的‘毒手’,看来真是我教子无方呢!”留仙故作自责的样子,“还有就是难为了你的那些亲人,来看孩子竟然还白白损失了修为。”
“娘说,谁让他们那么多年对我们母女不闻不问,这点修为就当是补偿与见面礼了!”怜月说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颇是为自己的孩子而感到自豪。
留仙起身来到卧室,见剑臣已然未醒。他将剑臣的小手握在掌心道:“似乎对我也没什么影响,看来当真是你我血脉的传承!”
此后夫妻俩便悉心照料孩子直至今日——
留仙将前后因由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梦鸿点头笑道:“想不到哥哥、嫂子已然传奇无比,如今看起来,我这剑臣小侄定然会是一个更加传奇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