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镇虎倒羞了个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怕人笑话我们‘三叠寨’胆小如鼠、临阵脱逃。”
“怎么会呢?这是舍小财而取大义,别人赞还来不及呢。”文秀诚恳地言道。
此时,罗镇虎再也无话可说了,李皓轩心中也认同了此计,只有魏谦还是愁眉不展、犹豫不决,问道:“那么众兄弟逃出紫龙坡后,去何处安身呢?”
罗镇虎满不在乎地言道:“嗨,大哥,天下之大,还愁找不到安身之地吗?另寻个山头也就是了。”
李皓轩则立即反对:“不可,想那潞安王岂肯善罢甘休,若是立刻另立山头,则无异于引火烧身。”
罗镇虎顿时又呆傻在原地,眨着眼睛没了主意。魏谦则是黯然伤神,似有些心灰意冷。
刘飞见状,赶忙义正词严地鼓励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思为国为民,建功立业。想必各位寨主当初定也有一番雄心壮志的,只是阴差阳错,壮志未酬,何不利用今日之机会,另做打算,以期再展宏图?”
一番话,的确触动了魏谦最柔软的一根神经。年轻时的魏谦,武艺出众、才学满腹,也曾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逼得魏谦最终上山为寇的,不是技不如人,不是穷困潦倒,而正是报国无门,反被贪官陷害。一想到此,魏谦的双眼中竟不觉闪动着微微的泪光,心中更是感慨良多。经营“三叠寨”近十年,尽管吃喝不愁,日子倒也逍遥自在,可是魏谦的心底总觉得少点什么,总觉得自己的生命里缺少了最重要的一笔。今日被刘飞一语道破,魏谦只觉心头如针刺一般,银针虽细,却可长达心底,刺中自己心中尘封已久那点伤痛。
见魏谦如此动容,李皓轩赶忙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大哥的肩头,聊表安慰。而罗镇虎不解魏谦此时的心情,只憨憨地言道:“大哥莫难过,就算是解散了‘三叠寨’,你我三人,兄弟情深,是断断散不了的,若是大哥还愿意闯荡江湖,小弟追随大哥便是。”
魏谦一听这话,本来十分感动,但又暗笑三弟不懂得揣测别人的心思,只好无奈地摇摇头,转悲为喜。
文秀眨了眨眼睛,见气氛有所缓和,心知魏谦他们已经默认了刘飞的建议,于是装模作样地凑到罗镇虎身边,故意皱着眉头,痛心疾首地说道:“罗大哥,若是你永世为贼,那小弟可要为你的终身大事犯愁了,哪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山贼呢?就算是有人愿意以身相许,那将来大哥的儿子一出生就要顶着‘山贼之子’的恶名,真真是不公平啊!”言毕,闪着一双美眸,面带愁容地盯着罗镇虎,不住地摇头叹息。
罗镇虎做梦也没想到文秀会有此一说,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但细品之下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因此他认真地边听边点头,默默念叨着:“这倒也是,这倒也是。”
而其他众人皆是忍俊不禁,李皓轩刚刚端起茶杯,一口水正含在嘴里呢,生生被逗得忍受不住,急急地喷了出去,彻底将自己的文雅形象打翻在地;魏谦无可奈何地用手点指着三弟,本要说点什么,却在目光落到罗镇虎身上之时,被他那副表情逗得只顾上笑了;而文秀早早就躲到了角落里,望着罗镇虎那憨直可爱的样子,乐不可支呢;刘飞心知文秀是一女子,却大大方方地提及婚配、生育而面无羞色,也只能暗自叹气了。
就这样,三位寨主被文秀和刘飞说服,决定带着所有兄弟一起从密道逃走。
据刘飞推测,李鹤可能不敢冒险半夜攻打“三叠寨”,要等到凌晨太阳刚出山之时方才动手,所以,大家正好可以趁着夜色安全转移。刘飞又详细了解了后山密道的情况,叮嘱魏谦,定要在各处利用地势天险精心设伏,尽量阻拦官兵冲入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