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此次还是派了那个极为厉害的吏目跟着四阿哥去办理此案,另外也派了不少衙差跟着,皇子出行,是十分谨慎的,皇帝也让骁骑营抽调了一百好手保护四阿哥南下。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北京城时,靳水月已经带着鄂辉等人等候多时了。
她虽然归心似箭,深怕姐姐在狱中吃苦,不过她也知道四阿哥有伤在身,走这一趟其实很勉强,所以也不能催促。
既然不能快速赶回去,她当然也不会为难自己,便和妙穗坐了马车。
坐马车是要比骑马舒服很多倍的。
这次进京,她们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路,虽然她早有防备,但大腿内侧的皮都被磨过去了,钻心的疼,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一路无话,等天黑的时候到了驿站,靳水月才敲响了四阿哥的房门。
太监无圣旨是不能出紫禁城的,苏培盛身为太监,能跟着进四阿哥府里都是天大的恩典了,各个阿哥府上也有这样的惯例,从小伺候的太监蒙恩赐也跟着去了皇子府,却不能跟着出京城,所以此刻跟在四阿哥身边伺候的是四贝勒府的小厮,虽然时常伺候在他身边,却不如苏培盛那般细致入微,加之四阿哥的伤势不能让人知晓,所以靳水月现在是过来帮忙换药的。
“小六子,出去。”四阿哥对小六子挥了挥手。
等小六子出去,靳水月才从自己带来的锦囊里拿出药粉和棉布来。
这些东西都是她提前为四阿哥准备好的,只因为这厮昨儿个深夜派了苏培盛送信过来,让她准备,否则她倒是想不到这么多,还以为四阿哥自己会搞定一切呢。
这上好的金疮药粉是她让京城一位十分有名的大夫开的方子,她自己又懂得一些药理,细看过后才用的,想必对他的伤势有帮助。
四阿哥这次出来不能带苏培盛,他的暗卫倒是可靠,但他一个都不想暴露,带来的小六子虽然也不错,但他受伤一事能少一个知道便少一个,只不过辛苦了靳水月。
“劳烦你了。”四阿哥等靳水月帮他的伤口消了毒,上好了药粉过后,忍着疼道谢。
靳水月闻言翻了翻白眼,她倒是觉得这厮没有一点儿觉得麻烦自己,不然男女授受不亲,自己帮她换药还看了他肚子上的肉呢,这合规矩吗?
他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不过,她现在倒是懒得和他计较,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更是德妃连累了他。
“伤口有些化脓了,虽然不严重,但你也得注意着,万万不能再使劲,让伤口裂开了,免得高热起来,那便危险了。”靳水月对四阿哥交代道。
这古代又没有抗生素一类的药物,若真的因为伤口感染而发热,便是血液受到感染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她看四阿哥体质不错,伤口恢复的也还算快,但有些东西可不是说避免就能避免的。
不过她这里还有药丸,稍稍有些用处,都给了他。
“嗯。”四阿哥闻言点头,便没有了下文。
“你好生歇着吧。”靳水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起身快步离去了,顺便还带走了换下的白棉布,准备回到自己屋里烧了。
两人很有默契,各自都没有提起办案一事,不知道是不好开口,还是时机未到的缘故。
不过,靳水月本着照顾伤员为主的原则,特意吩咐小六子,不许叫醒四阿哥,硬是等他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启程。
她是归心似箭,可是四阿哥若是有丝毫不侧,她也承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只能把某人当菩萨供起来。
坐在马车上,四阿哥还有些昏昏欲睡,仿佛昨儿个睡了七八个时辰还不够一般,不过他倒是觉得伤口的疼痛小了许多,马车摇晃的时候也能承受得了了,只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严于律己,从不会晚起,一想到今儿个如此反常,他便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