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靳水月心里,端敏长公主已经不是让她忌惮的人了,打从上次和她一块在这寝殿内坐了一个多时辰以后,靳水月对这位传说中嚣张跋扈到了极致的女人也算有了一些改观。
不过,太后听到端敏长公主来了,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对靳水月道:“去屏风后头躲着,别让她知道你来了。”
靳水月闻言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立即起身带着巧穗一起躲到了屋内的屏风后头。
太后也冲着袁嬷嬷使了个眼色,袁嬷嬷轻轻福身道:“娘娘放心,咱们宫里的人嘴很紧,不会乱说的。”
就在此时,外头的奴才又道:“大贝勒到……。”
太后闻言,眉头又是一皱,而躲在里间屏风后面的靳水月却有些不明白了,在宫里头被称为大贝勒的是谁?
就在她还有些不解的时候,外头已经传来了端敏长公主的声音。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年纪应该不大。
“孙儿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万福金安。”
“起来吧。”太后扫了这对母子一眼,轻轻抬手道:“坐吧。”
“是。”端敏长公主笑着应了一声,坐到了方才靳水月坐的位置上,很自然的挽住了太后的胳膊,一脸笑意道:“皇额娘,您今儿个气色真好,一定是因为水月那丫头回来了,您格外高兴的缘故。”
“嗯。”太后轻轻颔首,语气不咸不淡。
“皇额娘,今儿个才从科尔沁传来消息,罗卜臧衮布的嫡福晋病故了。”端敏长公主看着太后,一脸柔和的说道,语中也没有半分伤怀,似乎还松了一口气似得。
“端敏,哀家不管你喜不喜欢她,她好歹是罗卜臧衮布的嫡妻,是你的儿媳妇,更是科尔沁草原上的贵族之女,你之前对她不好,已经有不少人说三道四了,如今她仙逝了,哀家觉得你还是回去好好给你这儿媳妇操办丧事吧。”太后看了端敏长公主一眼,低声劝说道。
“这还大过年的,让儿臣回去给她操办丧事,岂不晦气?再则,她病病殃殃好几年了,又没能给罗卜臧衮布添个一男半女的,儿臣怎么对她都不为过。”端敏长公主说到此见太后脸色不好,便顿了顿后笑道:“其实说起来,儿臣也没有丝毫亏待她,这消息从科尔沁传来,证明她十几二十日前就病故了,儿臣如今回去也晚了,只怕她人已经下葬了。”
端敏长公主话音刚落,屋内就寂静一片,许久都没有说话。
在里屋屏风后面躲着的靳水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倒不是因为天冷的缘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说端敏长公主了,这位长公主每次都有本事把她家太后娘娘气个半死,明明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吧,在太后面前说起话来的时候,还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一点儿忌讳都没有,她如此说话,听到太后耳朵里太后肯定会生气。
靳水月甚至怀疑端敏长公主每次都是故意来气太后了,不然说话为何如此不注意。
“时辰不早了,哀家也累了,你们跪安吧。”就在屋内静了好一会后,太后才低声说道,语中没有一点儿温度。
靳水月知道,端敏长公主有一次成功把太后给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