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四阿哥和李氏争吵,而此事又是因为自己和儿子而起的,四福晋一时不敢插嘴了,同时心里也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来看才出生的小阿哥,更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心软,因为儿子苦苦哀求,便将孩子给他抱了抱,才出了这样的祸事。
“爷……太医来了。”苏培盛急匆匆跑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快请。”四阿哥立即说道。
正如众人预料的一般,小阿哥的身子十分虚弱了,可谓到了死亡的边缘,太医们也有些束手无策,毕竟这只是才从娘胎里出来两天的孩子,也不能喂药,最后只能开了大剂量的药,给乳母喝下,再喂孩子奶汁。
就这样忙活了一整晚,一开始孩子根本吃不下奶,到后面才好了一点点,天亮的时候,孩子的呼吸和脉搏已经稳定很多了,可见这孩子生命力十分顽强。
“爷,今儿有大朝会,耽误了可不好,要不奴才差人进宫向万岁爷告假?”眼看着天边露出一丝光亮了,天就要亮了,苏培盛才走过来看着一脸疲惫的主子说道。
“进宫吧。”四阿哥想了想后,低声说道。
他们这些皇子,虽然领着衙门里的差事,但是无事的时候也不必去上朝的,而且皇阿玛平日里只是召见需要见的大臣在乾清门办差,只是大朝会的时候,京中才会群臣汇聚太和殿,他们这些皇子也会去,若是耽误了,即便有理由,也是不好的,起码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耽误过,即便是生病的,爬也会爬着去。
孩子现在的情形虽然不算好,可暂时也稳定了,他留下来也无济于事,而且府里这些事儿,他不想让旁人知道,他若是不进宫,倒是会闹得人尽皆知了。
“爷,您要出去啊。”四福晋也坐在椅子上打盹,见四阿哥起来了,她也立即起身跟了过来。
“进宫上朝。”四阿哥低声说道,语中有着一丝冷意。
“爷,妾身知道,这次是妾身的疏忽,妾身不该把小阿哥给弘晖抱的,可是爷不知道……弘晖实在是喜欢这个才出生的弟弟,一直央求,妾身才给了他,说到底都是妾身不好,没有照看好小阿哥,请爷责罚。”四福晋上前看着四阿哥,福了福身后低声请罪。
“日后好好教育弘晖吧,希望这件事真的是个意外,倘若不是……你也太可怕了。”四阿哥说罢便疾步往外走去,只留下一脸苍白的乌拉那拉氏,站在那儿摇摇欲坠。
“四爷……四爷竟然以为是我……是我指使孩子做下此等伤天害理之事……我……。”乌拉那拉氏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晕了过去。
伺候在她身边的春喜脸色白了又白,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不敢开口,只能硬着头皮道:“福晋,四爷如今在气头上,您不要生气,奴婢相信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再说……是李氏自己舍弃了小阿哥,抱着小阿哥去淋雨,如今又怨得了谁?”
四福晋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凄苦之色,愣了一会才道:“你立即去派人去一趟娘家府里,告诉额娘和大哥,我要将弘晖送过去,请他们照顾半月左右。”
“福晋您这是?”春喜闻言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家福晋,低声道:“四爷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弘晖如今失手做下了错事儿,虽然并非他所愿,但是李氏现在恨毒了他,四爷对我们母子也耿耿于怀,为了保证弘晖的安全,我要将他送去额娘那儿。”四福晋如今已是打定主意了,她才不管他把孩子寄养回娘家后会产生多大的风波,毕竟这可是皇室血脉啊,但是她如今只管孩子的安危。
就在四福晋急匆匆把孩子送走时,靳府之中,靳水月才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醒了。”胡氏已经过来好一会了,见女儿没有动静,她便坐在一旁等候,此刻见女儿睁开了眼睛,她才过来坐到了床头,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柔声笑道:“还好……没有发烧,你可有哪儿不舒服的?”
“没有,女儿好得很。”靳水月连忙摇头。
“嗯,快起来吧,外头已经没有下雨了,你今儿个若是不进宫,便和母亲去一趟十二爷府里,看看你二姐姐吧。”胡氏看着女儿,柔声说道。
“好。”靳水月轻轻颔首,立即坐起身来开始自个更衣,不知道是不是动作过大的缘故,她从床上下来时,地上发出一声轻响,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四阿哥亲手给她雕刻的白玉钗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