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默默感慨完,沈泽臣又若无其事地移了移手指,握在纸杯下面,将不烫手的杯沿空了出来。语琪将他这番动作看在眼里,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握在杯沿处接过了这杯水,放在唇边轻轻啜饮了一口。
有点烫的热水顺着喉咙一路往下,稍稍缓解了腹部的僵冷,她觉得好点了,抬起眼对他笑了笑,“谢谢。”
她这次没叫他老师,可他也并不在意,只淡淡地点了点头。
语琪捧着纸杯看看他,礼尚往来地提醒了一句,“那个,胸口。”
沈泽臣轻轻挑了挑眉梢,略带不解地看着她。
语琪贴在杯壁上的小指动了动,一指他的衬衫的胸口,那里被她额头上冒出的血给染红了一小块地方,不得不说,禁欲感跟血腥美搭配在一起,还真是颇具艺术气息。
他低头看了看,眉头便是一皱,衬衫此刻换不下来,他只好将染了血的钢笔自口袋上取下,轻轻搁在一旁。
语琪啜了一口热水,瞅了瞅他,又瞅了瞅那支,忍不住问出口,“那笔你不要了么?”
沈泽臣没有回答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不以为意地笑一笑,冲他比出一个拇指,“土豪,真有钱。”
论有钱,这市里没几个比得上纪家,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种讽刺,沈泽臣皱着眉看过去,见她将喝完了的空水杯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夹起他那支钢笔在指间轻轻地转,“你既然不要就给我吧,这还是第一支染上我的血的钢笔,值得好好珍藏。”
他看看她,不说话。
语琪瞧他一眼,“不行么?”
沈泽臣没什么表情地淡淡道,“随你。”
她轻轻哦一声,转手就把钢笔当成定情信物揣进了制服口袋,然后抱着膝盖笑着看他,“你对每个女孩子都是这样么?”
沈泽臣觉得这场谈话似乎歪的有点儿远,她问得问题也十分没头没脑,但还是耐着性子接了话,“哪样?”
“扶她上床,给她倒水,送她礼物。”
他觉得有点儿头疼,这个学生一直让他觉得头疼。他摘去眼镜,修长的手指在眉间揉了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钢笔是你要走的。”而不是什么礼物。
语琪微微一笑,强词夺理道,“既然给了,就是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