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有点扭捏:“师公……老师曾给我定了门亲,是福州柳家,他们前几日来‘发奁(往新郎家送嫁妆)’,可老师迟迟不归,我正在这里想:阿珠虽然未嫁,但也是下过定的师母,让她……”
苏轼笑了:“明天我来!”
苏轼说罢,随即昂然而去。边走边想:能请到清净寺的建筑工人来为自己建房,说明程族这一年的实力增长很快,已经请得起大地方的工匠了——离人的手段,果然不凡!
不过,他似乎在恐惧着什么,动作很急,他似乎生怕错过……他在担心什么?
苏轼身后,程夏一叠声感谢:“谢谢师公,谢谢师公!师公,我给你拿个灯火,且等等。”
明州海面,几日后,赵兴又带着船队出航。
这次出航除了刘三的船之外,又增加了一艘个头小点的船尾随。这艘船属于刘三一位朋友,赵兴已把招揽水手的任务全部下放给刘三,所以他招来相熟的朋友,共同熟悉这条新航线。
此次航行添了一件新玩意——如果看过电视的人,看过这件“宝物”,就会发现它完全是古代风水师手中的“堪舆盘”。这个东西按照易经八卦的方位,精细的刻了六十四个方位,这次出航,完全是确认新航路,检验这副堪舆盘。
有了这件航海新武器,刘三在整个航海过程中都显得神神秘秘,他日夜把自己绑在桅杆上,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都躲在桅杆上,操纵着堪舆盘,在一张纸上神秘的写写画画,连赵兴都不准靠近桅杆。
这次出海,除了刘三与赵兴外,其余的人都没有跟随。程爽留在杭州,督建杭州的庄园,焦触返回福州,与自己的儿子进行交接,顺便帮赵兴抛售货物。长门不四则去了明州(今宁波),督建新船。
这样的出海队伍也是刘三特地要求的,赵兴理解对方的行为,因为保持航海中的神秘方向感是船长的特权。一直到蒸汽船时代,海图、罗盘……这些能在大海中确定方位的工具,都是由船长专门保管的。
这么做也是考虑到了人性因素——大海茫茫,在大海中航行的船员,常容易患上幽闭症,这种症状发生,会令人作出种种反常的不理智行为。而只有船长知道身在何处,会让船员感到一种无形压力,最大限度的减少海上叛乱。
第二次走这条航线,心中已经有了大致方向感的刘三,在赵兴的指点下,快速的复制了这条最直线的航路,两天半时间,耽罗岛已经在望,胸有成竹的刘三连耽罗岛都不屑登陆,他直接带领船队插着耽罗岛,驶向了高丽境外。
“整个航程我们只花了一半的时间,一半呀,两天就到了高丽。如此,加上装卸货物的时间,一个来回也就十天,一个月可以跑三趟……”刘三两眼通红,下了桅杆的他,困倦的身体直打晃,但他情绪高昂。
“别人一年跑一趟,挣十五万贯,算是好收成,我们一年往少里算,也可以跑15趟……大官人,厚利啊,每趟只要挣五万贯,这趟生意就划不来!”
“五万贯——你比我还贪心。一年跑15趟,还有个市场饱和问题,所以一趟的收成预期,应该定在三万贯。有这三万贯垫底,船不装满你也可以开航,单程货不满,回程能把货物装满,那也是一种盈利——为人不能太贪心。”赵兴训斥。
刘三已经摇摇欲坠,但他还在拼命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