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暂时和解,但是我仍旧不敢和他*的太近。免得突然就给他推下去,他显然也有这样的顾虑,两个人心照不宣,一边戒备着对方,一边小心的蹲下身子,仔细去看脚下的尸茧。我乘机问他,尸茧到底示什么东西?
王老板说,尸茧这种东西,早几年在川南和内蒙古都挖出来过。但是都是脸盆这么大,有些像玉,有些像琥珀,里面裹有干瘪的小动物或者小孩子的尸体,少有成年人的,这些东西一般都是作为陪葬品出土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古籍记载,这东西有可能是先秦的时候,方士用来炼丹的药引子,是把不足月的孕妇浸入药液里弄死,装在缸里,埋二十七年再挖上来,肚子里的还在就会变成尸茧。外面这一层东西,是孕妇的胎盘石化后的物质,你看到的琥珀sè,其实是里面羊水凝固而成。也有人说,这是一种尸体的防腐技术,用特殊的混合中药的树脂将尸体裹住,让尸体不丧失水分。
早年他的曾祖父在香港做大朝奉的时候,见过一些因为rì本战乱跑去移民的有钱人当出的宝物,其中就有琥珀尸茧,里面有小孩子的最贵,是动物的就便宜点。他曾祖父曾经看到过一直尸茧,里面有一个穿红霓裳的小女娃子,十六七岁,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栩栩如生,他一看就哭了,这真他娘的是冤孽,太惨了,那时候兵荒马乱的,他就乘了老板不注意,把这东西烧了,结果当天晚上就做了个梦,梦见那红霓裳小女娃子来找他,给他磕头说谢谢,所以说这东西是妖物,那些有钱人不明就里,听风水先生胡乱一说,就以为这种东西是收聚财气的风水宝物,一直摆在家里,界个最后闹的要逃难的地步。
听他这么说,我觉得有点意外,难不成老痒说的“天大的好处”就是这个,从金钱价值裳来说的确如此,但是,又何必搞的这么神秘?还有什么隐情我不知道吗?
琥珀尸茧里的影子应该就是裹在里面的尸体,我们大致看了一下,越看越觉得不对,一来,这尸体的形状太怪了,怎么看怎么不像人,二来,身高也过高,古代人大概也就是一米五六,这具琥珀尸,光影子的绝对长度已经超过两米,他还是蜷曲起来的,舒展开来,大概要达到三米左右了。
我看了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说道:“该不会是只猴子,西周时期的古猿,个头很大。”
那时候八百里秦川的深山老林比现在要深好几倍,经常有传说里面有一种四米多高大猴子,被成为熊山鬼,吃人畜,后来给人杀绝了,明代的时候还罕见过几只,都给人当鬼杀了,这里面的,会不会就是这种东西。
王老板摇了摇头,“这种青铜树,在那个时候叫通天树,是有很强的宗教象征意义的。它代表着人世以外的一个非物质的世界。霓知道那个时候青铜有多贵吗?这么多青铜,可以将整个西周买下来了。上面放一只猴子,点解?”
我看他说的胸有成竹,应该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就问他,是不是早先有什么资料。
他吸了口气,对我说道:“不错。我其实和李琵琶有一点交情。我们来之前,李琵琶给我透露过一些,他说他的先祖当年爬上青铜树后,看到了巴那吉额姆的尸体。”
我愣了一下,巴那吉额姆,在满族的神话中,是一个巨大的怀孕体态的女神,掌管土地。他的先祖这么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王老板继续说道:“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上面的巨大椁室,竟然是空的,我突然就明白了,看到巴那吉额姆的尸体,意味着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想传达什么意思。
他看我反应不过来,说道:“榕树的根系是出了名的见缝插针,在广州一些地方,经常长进zhōngyāng空调的管道里,这样生命力旺盛的东西,在那个棺椁里,竟然只是贴着椁壁生长,霓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瞬间醒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道:“你的意思,上面的椁室里,曾经有过一具尸体?所以长进棺椁的榕树根,才无法肆意的生长?”
王老板点了点头,我不相信道:“放屁,那这尸体得多大,你他娘的少在这里糊弄人。”
王老板说道:“后生仔你不要不信,你不想想,就这么根柱子,我们正常人能修的起来吗?”
我还是不肯相信,王老板看了我一眼,说道:“等一下我们上去,你看看棺椁内壁的装饰浮雕上,人和青铜树之间的比例,你就会相信了嘛,我们这一次,倒的这个斗,不是我们同类的。是另一种人,一种曾经和我们的祖先一同生存,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灭绝了的巨人民族。”
浮雕比例?我脑子里听了上半段,下半段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已经闪过了一道光,心里哎呀了一声,真的!刚才看的时候没注意到,这些修筑青铜树的人,与实际的青铜树比起来,的确并没有像我们这样小,青铜树的铸件在他们边上,不过也就是他们身高的三倍左右,我刚才还以为是艺术的夸张,现在一想,马上想到这里的雕刻风格是非常写实的,雕一只手都像是真的一样,那上面的比例,难道是当时建筑场景的真实的比例?
如此说来,这些人有多高,我的天,最起码有三四米多高。那这琥珀里的尸体,岂不是就是……
王老板看我表情yīn晴不定,对我说道:“大家做一行的,这种事情迟早要碰到,我和你说,我家里还有几卷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竹简,你知道说的是什么吗?夏到商那段历史有多长我们都了解过,为什么分的这么长,你知道点解?因为没有史料记载!我那几份竹简,是西汉一个古学家写的,他说其实夏到商之间,很可能还有一个朝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记录,你看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历史上完全消失掉,一个奇怪民族的消失又有什么奇怪嘛?”说着拍了拍我,让我别想了,接着看看,这琥珀尸茧里到底是什么?
我给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蹲了下去,小心的贴上琥珀的表面,想看清楚里面尸体的脸。
这里由青铜链条固定,我和他不能同时走到一端,不然会失去平衡,所以我待在了原地,扶住青铜链,看他有什么收获。
王老板先是看了一眼,好像还是看不清楚,他换了个角度,突然,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吓的后退了一大步,大叫:“有没有搞错!”
一下子整个尸茧给他弄的荡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一把推住他,不让他退到我这里来,问道:“看到什么了!”
王老板转头看了看我,一脸疑惑,想说,嘴巴动了动又说不出来,最后道:“我唔知怎么说,你自己去看!”
我用手电照了照他刚才看的位置,模模糊糊,不贴近看也看不到什么,让他待在那里别动,自己走了过去,蹲下身子,按着他的那个角度,缓缓的看了过去。
琥珀的透明度一流,我看到琥珀里面,凝固着一张脸盆一样大的脸,只看了一眼,我就呆住了,一股极度的寒意从我脚底一直冲到我的脑门,几乎是本能的,我就跳了起来向后退去,差点滑下边上的深渊里去。
王老板脸sè惨白的看着我,隔了半晌,问我道:“怎么样?看清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