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准备好了很多的说辞,打算在这场合将他这种恐惧加深,但是完全没有了必要,我只说了没几句话,他就崩溃了,完全丢了魂儿。
与人斗,直攻其短。
盘马的短,就是心中的恐惧,什么都不用说,从心理我完全摧毁了他。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因为他实在太恐惧了,几乎破门而逃,事实,可能他宁可死也不愿再去见到那些人。
我一点一点将他说服,最后给他的概念是,他必须把这个事情了结了,否则他的儿子孙子都会倒霉,才逼得他就范。当时他也是心一横,抱着必死的心跟我进山。至于进山干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他也根本没问。
当然,名义是让他跟我进山,但是实际,是我跟着他,在山里走反正我走在后面前面都没有关系。
看到他这个样子,让我起了深深的负罪感。本来,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把一个老人吓成这样就是不义之举,况且我还得逼他跟我到那么危险的山里,这种行为让我觉得恶心,我忽然发现我血管里可能真的流着我三叔他们的血液,那种凶狠狡诈的家族本能。
长话短说,我们整顿了半天就出发了,出发的时候我在前盘马在后,看去是我在带路,其实我完全不认得。
这一路几乎毫不停歇,又是瓢泼大雨,山路非常难走,好在在防城港我养足了力气,所以还熬得住。盘马一路完全不说话,我也基本不和他交谈,就是闷头猛走。
不rì便回到了湖边,远远一看,我的娘啊,湖水的水位几乎涨了起码五六米,湖面一下子大了很多,和我临走那水光潋滟相比,现在的羊角山大雨磅礴,山坡泥水飞溅,面目十分的狰狞。
现在在山太危险了,我们赶着骡子立即蹚着泥水,由小道直下到石滩湖边。
在山中雨水打在树叶的声音已经震耳yù聋,不要说到了湖边,瓢泼大雨打在湖面发出频率一致的声音,几乎充斥了整个天地,让人根本无法对话。盘马的几只猎狗非常的烦躁不安,也不跟随过来,盘马只好任由它们躲在石滩边缘的树下。
没有了树冠的遮挡,雨帘直挂,能见度极其低,我们硬拉着骡子往以前搭的雨棚走去,很快就在雨帘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好像是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