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塞里格伸出手就要打她,然后发现她的衣领里有什么东西。他把手伸进她的衣领里,淫笑着把那个东西掏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格子图案,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结了婚。
然后他狡猾地对身边的士兵笑了笑:“有了这个女人,那个华莱士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这场戏一共花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进展速度很快,然后大家马不停蹄地移师莱纳克村,在那里拍摄的戏,将是茱丽的最后一场戏。
赫塞里格带着大队人马押送着缪伦出现在村子里的广场上,他们把缪伦绑在了一根平时用来拴马的柱子上,很多村民都感到十分的好奇,他们远远地聚拢过来。
赫塞里格对着大家高声喝道:“攻击国王的军队,等于攻击国王!”
他得意地看了缪伦一下,想从这个女子的眼里找到一丝恐惧,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不屈的平静。
“根据国王陛下的授权,我要执行这个国家的高贵法律!”
然后赫塞里格从腰间抽出一个匕首,从容地走到了缪伦跟前,他笑嘻嘻地把匕首放在了缪伦的脖子下面,然后用力一划,像刀子裁割羊皮一样,割开了缪伦的喉咙。
缪伦的面部特写,慢镜头,她的眼睛突然睁的大大的,她想说话,但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鲜血从她的脖子处流了出来。特写,她脚下的一朵洁白的蓟花,它被一滴滴的鲜血染红。
慢镜头,特写,缪伦的一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拍完了这场戏,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茱丽卸完装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老板,我彻底解脱了。”
“那该衷心祝贺你喽。”我笑道。
“怎么样,这几场戏演得怎么样?”她拿着一个梳子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还不错,茱丽,我敢肯定,你以后会捧得金羽奖的!”我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
从这天晚上开始,后面的一个多星期,剧组的每一个人都投入到了比以前更加紧张的拍摄过程当中。
缪伦的死讯传到了华莱士那里,彻底激起了华莱士的怒火。以此为导火索,苏格兰人因长期受到压迫而产生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起来了。先是老坎普贝尔、赫必胥、莱纳弗等人聚集在华莱士身边,后来一个村庄一个村庄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在华莱士的领导下,他们浩浩荡荡地杀进了莱纳克村的人马杀得鸡犬不留,赫塞里格本人也被绑在了缪伦死去的那根柱子上,被华莱士亲手砍下了脑袋。
缪伦的死,使得华莱士原先想安心做个农夫的心愿彻底破灭,他的那双原本尽是柔情的眼睛,也变得冰冷,像是被冰霜覆盖的苏格兰高原。
高地人爆发的怒火,从莱纳克村绵延开去,熊熊燃烧起来。华莱士带着他的战友们,紧接着杀入了当地领主的城堡,他们击溃了人数和他们差不多的英格兰正规军,把那个曾经行使了“初夜权”的贵族领主像狗一样拖出了城堡,钉上了黑十字架。
在华莱士的带领下,这支由农夫、牧师、鞋匠组成的队伍宣布起义。他们知道即便是把头夹在裤裆里生活,也是不可能的,不把英格兰人赶出高地,不把长腿爱德华的旗帜从苏格兰的城堡上扯下,他们就没有幸福生活可言。
起义的消息,随着苏格兰高地的大风,迅速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华莱士的名字成为所有人的希望,人们像念着救世主的名字一样默诵这个名字,像是黑暗中的羊群,看见了久违的光亮。
在一块平坦的坡地上,已经成为起义军首领的华莱士为缪伦举办了隆重的葬礼。那个地方,就是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村里的石匠为缪伦凿了一块石碑。她的名字下面,雕刻着一朵蓟花。
下葬缪伦的这天,天空中下起了大雨。当由帆布包裹的缪伦的遗体在华莱士的注视之下被缓缓放入墓穴的时候,苏格兰风笛吹出了这个民族世世代代
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葬礼上演奏的安魂曲。这首曲子,使得无数的苏格▋括华莱士的父亲和他的哥哥。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它被英格兰人禁止,连风笛演奏都被列为非法活动。今天,苏格兰人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山坡上吹响风笛,那声音悠长,婉转,仿佛是苏格兰的大风在树林间穿梭时发出的声音,那声音中,蕴含着无数苏格兰人的灵魂,这些自由的灵魂,终于可以在阳光之下,在高地的大雨下,尽情地发出自由的呐喊。
华莱士跪在缪伦的墓前,手里紧紧抓着缪伦给他的那块绣着蓟花的手帕。他把那块格子布条埋到了缪伦坟前的土里,然后他把那块手帕塞入了胸前的衣服中。他看着缪伦的坟墓,看着手里的剑,那是他父亲马索:.物,曾经用来砍过柴禾,也曾经在马索今天,在它的带领之下,苏格兰人将为自由而战。
华莱士高举着它,在缪伦的坟墓前宣布苏格兰人的任务就是把英国人赶出去,只要苏格兰人的自由还受到威胁,他就会带领大家一直战斗下去,直到流尽最后一滴血。
不断有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华莱士的周围,起义军像滚雪球一般不断壮大起来。原本万马齐喑的苏格兰高地,像一个巨人从沉睡中醒来,它向英国人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怒吼,到处都燃起了战斗的硝烟,一时间原本嚣张的英格兰领主缩回到了他们的城堡当中,他们可怜巴巴地望向伦敦的方向,等待着从那里传来的消息。
这一个多星期的拍摄是极其辛苦的事情,我们要拍摄大量的战争镜头,每天光群众演员都要投入好几百人。一些大一点的场面,我自己根本指挥不过来,格里菲斯、都纳尔带着各自的摄影机辗转拍摄,胖子和黄宗沾更是跑得脚都磨出了血泡。
拍摄中,50多人因为战斗的戏而受伤,其中像我、霍华些戏份很重的演员几乎无一例外的挂了彩,波顿的腿被一个长矛戳中,也只是稍稍包扎之后就再次投入到拍摄中。
这一个多星期,全剧组的每一个人,心中都被一种激荡的情感震撼了。这种情感,连我自己之前都没从感受过。我们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说不出为什么会有,但是我们敢肯定,几百年的前的华莱士和他的战友们向英国人举起刀剑的时候,他们也曾经有过同样的感受!
大家话很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拿着自己的剧本背台词模拟动作,然后拍戏,机械甚至枯燥。可是从他们的眼睛中,从他们拍戏时的呐喊声中,我比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到他们的灵魂在呐喊,像几百年前为了追求自由和独立的苏格兰人一样呐喊!
在拍摄现场,不管我是骑在马上带领他们作战,还是坐在摄影机后面看着镜头,不管我是华莱士,还是安德烈主地留下泪来。
我不是一个情感脆弱的人,更不是一个整天以泪洗面的人。这部电影,眼前的这些目光坚毅高声呐喊穿着长裙的人,还有那从来就没有断绝过的苏格兰风笛声,让我觉得自己的灵魂在飞翔。它从来没有这么轻盈过,从来没有这么看清楚世界的什么东西,最为珍贵。
不仅仅是我,格里菲斯、都纳尔、黄宗沾、胖子,霍华德,瓦伦特,甚至那些普通的群众演员,也常常在拍摄的过程中流下泪水来。这泪水,晶莹剔透,像一朵朵洁白的苏格兰蓟花,盛开在一片片坡地上,盛开在山谷、森林中,让人感慨万千。
拍完华莱士为缪伦举行葬礼的戏,在风笛声中,整个剧组全都失语了,他们看着我,目光中有大海的波浪在翻滚。
那十几个老苏格兰人,抱着风笛一个个泪流满面,他们其中的一个告诉我,他们吹奏的这首曲子,一直流传了上千年,无论是在光明的农地上还是在黑暗的坟场中,无论是在享受平静生活的时候还是在沦为奴隶的时候,它从来没有消失过,而是一次次在战争上响起,在刑场上响起,在孩子的新生中响起,伴随着每一个苏格兰人的生老病死。很难说出它到底蕴含了什么,因为人们从它里面听到了希望,听到了爱,听到了愤怒,也听到了悲伤。它像水和空气一样,融入了每个苏格兰人的血液当中!
那天,我对剧组的人说了很多的话,多得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我摸着摄影机,高举着那把剑,对剧组的人高喊:“以自由的名义,拍摄!”
我还记得,我告诉那个老苏格兰人,他们的这首曲子中,从始至终,都有一个声音呼喊,而且震耳欲聋。
这个声音,就是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