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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轮回千百仍不变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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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前世便非今生了?

荒山野岭无人地,情绪混乱的兰帝哪曾还顾得运起护体真气来?一路乱闯,最后头痛剧烈下滚到尘土中闹的一身狼狈,但那自记忆中而来感同身受的喜与痛,却丝毫不见消停。

那如崩塌堤岸汹涌而至的记忆,仍旧不顾他那几近崩溃的神经状态,源源不绝的刺激着。

‘那前世的一切怎会是这般?那前世的他怎会有个如此的家庭,有个那般睿智的生父,有个那般样的大哥兰傲……’

……

成亲不久,又至兰长风指导考核他修行时。他兀自未能从与兰韵的婚事喜痛中走出,那对愁痛的眸子,又如何在兰长风那对炯炯有神的注视下藏住什么?

兰长风抬手重重拍了拍他肩头,几乎让他双足完全陷入土里,他回过神来。解不开的心结便也毫不隐瞒的对面前父亲说了。

“父主,我是否太过自私。大哥如此喜欢韵,我却不能果断割舍退让,让他如此满心痛楚,暗自舔伤。父主曾一再告诫,天道无情,其无情非绝情,乃海纳百川之大无情,乃包容善恶忘却自我立场之大忘情。我却连这等儿女私情都不能自理……”

兰长风一脸严肃之态,缓缓抬首仰天道“道儿,你母亲和我便是两情相悦,誓言永恒。我们又岂会当真违逆韵儿心意,让她嫁了傲儿?傲儿的选择从开始就是为父予他的历练,那悲痛的希望本身就是由为父之手制造而生。

霸者肩抗天下,以一己之身御千万之人,自然也需承受得起千万伤痛。他如今的选择,就是他必须的选择,他所行并没有枉费为父自幼对他的教导。”

兰帝闻言不禁诧异愕然,实没想到真相竟是这般。

兰长风微微一笑,脸色又复严肃道“你们两兄弟何来谁比谁更苦之说?同为亲生兄弟,他日傲儿继承为父之位,出入所过之地,跪拜万千,一言可决万千人生死未来。锦衣玉食,妻妾无数,受尽人间荣华。

而你,自幼起便离开殿堂,如寻常乡野孤孩一般自力更生,便是一件衣裳也需自寻自制,堂堂天道主之子,身旁连一个服侍的侍女都不曾有。这些你心里认为的理所当然,在傲儿心里又是何等的可怜凄惨?他眼见你如此,心里又能舒坦么?”

兰帝便道“可是,父主。修炼之道,便是要自知,自持,人之生存所需衣食本就不需太多,吃穿好坏一样过活,这些本没什么,何必多做想法计较?更算不得什么苦楚,便是大哥吃穿的好些,也不过是得了旁人羡慕,让沉迷虚幻的世人迷途追逐罢了。

说到主宰他人,岂非更是无聊,我自强横天下时,欲伤我者纵有千万,也不过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孱弱之蝼蚁命运生死主宰着又有什么意思?怎比得大哥所受诸多苦痛?怎比得他那一心哀伤。”

兰长风认真听着尚未当真长大的兰帝这番不甚成熟的言语,并不急于去纠正当中的片面和天真。有许多东西,在成长的道路上自会逐渐充实完善,他所需要给予的,仅仅是不致他迷途偏离的大体方向而已。

待他说完,便抬手指天,兰帝顺其所指朝天上黑云望去,听他道“你们两兄弟懂得彼此替对方想,这很好。我曾对你说过修炼之道,今日便再告诉你,大无情,大忘情之道非是自我泯灭的绝情之道。

包容着世间万物的天地冥冥,它默默看待着世间万灵的善良互助,无私付出;也默默看待着世间万灵的弱肉强食,歹毒算计。天地不杨善,亦不助恶。这便是海纳百川包容万千的大无情。

然无论善恶正邪,在终要步入轮回灭亡之时,天地同样不因其所行予以分别对待。这便是自制自持的大忘情。然天地便默默迎接万灵任何作为么?

非也。天地间自古便有追逐修炼者面对逆天之罚,诸般违逆自然之道,摧毁天地冥冥规律者,莫不要面对天地自然之怒。因何?逆天之力便能毁天,冥冥自然之道亦留有自存自保之定数,而追求神道天道的人呢?

自非是要追求泯灭。傲儿必不可能娶得韵儿,这本就属定数,便纵他不放弃也莫能奈何改变,你心下既不能舍却韵儿,又何尝不是定数?

大无情,大忘情之道非是泯灭,你需切记,无论它日将面对什么,该如何行,如何抉择,一切因随你心。便如若有人欲毁你,你自会将之毁灭一般自然。

修行之道,看透世间虚幻,舍弃繁华,换得的应是随心所欲的自由,追求的是那接近甚至超越天地自然的无穷永恒。你需记得为父今日所言。”

兰长风的字字句句,如重锤般狠狠敲打在兰帝心中,那恍然大悟,心结尽去的舒坦畅快感受,无比真切的充斥着他的身心。

让混乱的几近疯狂的兰帝,莫名的冷静下来。那仍旧蜂拥而至的记忆,竟因此之故似突然变得温和起来,仿佛崩塌堤岸的水流势头已尽,虽仍连绵不绝,却已不在其势汹汹。

于是,便看到了兰韵……

看到每每他自外修行或是捕猎归去时,她在院中缝制皮衣的恬静安详神情,看到她那双手从嫁他前的细腻光滑变得粗糙不平;看着她卸去锦衣绸缎,着上黯然无光的乡野皮装,看着她舍去自幼颈项,发上,指间的闪亮饰物,一件件深藏的小匣子里……

看到她每每凝视他的幸福满足笑容,看见她平静面对生活的快乐知足……

‘那就是兰韵么……’

那就是兰韵。

如潮的记忆,流动间就又让在随意漫步时,冷眼看着骚动人群聚拢,将他围拢在摩肩接踵的人潮里头。那远远的大道上,奔驰而来一驾黑虎拖带的华丽大车,车门敞开着,里头坐着两男一女,显然这车子的主人是那少女的,甚是注意声名,为避嫌而故意这般。

那两个男子极是殷切,爱慕之意写满一脸,兰帝认得似是哪两个道主之子,至于具体是哪个,他却不记得,因为从来就不曾在意和关注这等事。

于是,便又瞧见了那车里的女子。

微昂着的脸庞上,那对眸子透出的神采骄傲的目中无人,在体内真气的改变下,皮肤色泽变的灰白。便纵是在车内,仍旧驱使着真气让整个人以屈腿而坐姿态处于悬浮,赤裸着的双足交错放着,妙曼的身材丰满而匀称,梳理的一丝不乱的一头黑长发直披洒铺落在了身下的软塌,妖魅的不似人间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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